“沈少奶奶,你说的我没听懂,”小芬搔搔脑袋道,“江家军怎会听咱们的呢?我倒听说那个江将军是你的初恋请人,只是你们各有家室,又许久未见,他会卖你面子吗?”
“就算没什么关系了,”沈天瑜胸有成竹道,“过去的情分也还在的。因为如果江楚越遇到什么麻烦,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那江将军可曾知道沈少奶奶的处境?”小芬又问,“咱们如何才能瞒着大房的人把消息送到他耳边呢?”
“贾姨娘就是一个现成的,”沈天瑜会心一笑,“眼下除了大房自己人,其他人都没有了行动自由。而且我也不会让曼文做过分为难的事,她只需要将我写给江楚越的信送到邮局就行。”
“这还不为难?”小芬吐了吐舌头说,“要是大少爷知道了,定让贾姨娘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要承担一定的后果,”沈天瑜叹气,“曼文也是有理由帮我,毕竟她也不愿意跟我争抢同一个丈夫。反正江楚越已经动作频频,他要是突然发起进攻,大哥他们又怎会猜到有人通风报信甚至串通一气呢?”
“沈少奶奶这话倒是行得通,”小芬嘀咕,“可真的能顺利吗?”
“试过就知道了,”沈天瑜道,“不管寻求什么办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第二天一大早,沈天瑜还在睡梦中,忽然听见从潘园那儿传来好大阵仗,就跟天塌了似的。她睁开眼,小芬正好走进来道:“沈少奶奶醒了?大少奶奶她过身了,大少爷也连夜赶回来了。”
“到底还是走了,”沈天瑜帐然若失,“对于那个病了几年的人来说,倒是解脱了。”
“照理说都是一家人,该是几房一块办丧的,”小芬边升帐边道,“可刚刚潘园的管家来传话,说让各房的人待在自己屋里等待通知,怕是太太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咱们去守灵。”
“这倒无所谓,”沈天瑜摇头,“大嫂临走前的日子尝遍了世态炎凉,活着的时候没人管,走的时候何必凑这个热闹呢?”
“沈少奶奶说的极是,”小芬点头赞同,“很多人就是太虚伪了,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给我洗漱吧,”沈天瑜伸了个懒腰,边穿鞋边说,“既然说是候命,那就得时刻准备着,免得到时候慌乱。”
沈天瑜吃过早饭,便直挺挺地坐在房间,大门敞开着。面前摊着本书,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贺家一件丧事接着一件丧事的办,让她感慨世事无常。也许哪一天,她或者她身边的人患上一场重病,人说没就没了。
其实她是盼着能去给蒋惠兰守灵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过去蒋惠兰犯了再大的错误,此刻她也能原谅她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终究是可怜。
可潘宝琳却没有她一样宽厚的想法,为了给贺家省钱,她决定简办,草草下葬,这让赶来奔丧的蒋家人颇为不满。
“蒋会长,蒋太太,既然你们对我的做法有意见,”潘宝琳不客气地说,“就把你们的女儿接回家自己大办吧。贺家不比从前了,全靠我跟季磊咬牙撑着,那么多张要吃饭的嘴,都等着我们往外掏钱呢,我能不学着做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