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林出门就是老半天,听陶管家说是让将军府的副官给叫走的,走的时候神情严肃,樊英简直是坐立难安,担心她的女儿是不是在婆家闯了祸,照理说成亲当日,老丈人是不宜去女婿家的。
沈路林回到家的时候正当饭点,樊英和顾坤秀端坐在饭桌旁,从未觉得如此冷清。
“老爷,听说你去将军府了?”樊英见到丈夫,迎上前问,“天惠怎么样了?还习惯吗?”
沈路林叹气:“我先去了将军府,然后去了吴家,四处给人陪笑脸。”
“大喜的日子,你去女婿家做什么?”樊英皱眉,“这不吉利啊。”
“你以为我想去啊?”沈路林气不打一处来,“好在事情压住了,不然咱们沈家就要成为全上海滩的笑柄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真是邪门,早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竟能抬错花轿,我的两位姑爷如今调了个位置,季辰得叫亦笙一声姐夫。”
“你说什么?”樊英打了个趔趄,差点没摔跤,“天惠被抬到吴家去了?这不可能,别人犯错误我也不能跟着犯错误呀,我认得那媒婆,她来沈公馆可不止一次,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她!”
“老爷,天瑜她人呢?在将军府?”顾坤秀本是一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听闻新娘被调了包,这才慌乱起来。
沈路林解释:“天惠人在吴家,天瑜人在贺家,贺将军发话了,既然是天瑜进了贺家的门,并且跟季辰拜了堂,那天瑜就是贺家的儿媳妇,天惠自然而然就成了吴家的儿媳妇。”
“这都什么事啊?”樊英鬼哭狼嚎,“一个调包就给我女儿换了丈夫?这又不是天惠的错!贺将军根本就是不讲道理,弄错了为什么不把人给换回来?”
“你小声点!妇道人家,敢肆意评论将军的不是?”沈路林翻白眼的,“我知道不是天惠的错,但也不是贺家的错呀。发现得太晚,我两个女儿都跟人拜了堂,天瑜的红头盖还掉了,粉面朝人,还怎么换回来呀?”
“这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樊英恶毒咒骂,“一出门就丢人现眼,给沈家惹麻烦。”
“大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顾坤秀红着脖子反驳,“你人不在现场,清楚发生什么事吗?根本就是心里有气,就拿我女儿撒气。”
“樊英,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沈路林也道,“除了媒婆,这事谁都没有错。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们去吧,咱们老头老太太的日子还得往下过呢。”
“媒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樊英急得快哭了,“她们干这营生也不是一两年了,一个媒婆犯迷糊,另一个还能被传染不成?”
“所以我才说邪门嘛,”沈路琳的口吻透着无奈,“如今她俩都跑得无影无踪了,贺将军也是有气儿没地儿撒呀。”
“我可怜的女儿,”樊英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她哪里受得了这打击哟。不行,我明天得上吴家看她去。”
“你若不嫌事大,尽管去,”沈路林板起脸道,“吴老板也正烦着呢。你可以找他吵一架,两人解解闷!”
“大姐,先吃饭吧,”顾坤秀虚情假意地樊英跟前道,“菜都要凉了。我也难过呀,可再难过也得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