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实在是抱歉，”沈路林躬着腰，连连道歉，“小女说话冒失了。不过她不是有意的，心里太焦虑才口无遮拦。”
“她焦虑，谁不焦虑啊？”吴老板捶胸顿足道，“沈老板，你家的丫鬟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口喜酒都喝不下去了。如果只是平常的婚配嫁娶，出了差子几家人商量着怎么弄便可。可你女儿是将军府要娶的人，我哪怕有十个胆，也不敢扣留下来许配给我儿子呀。”
“吴老板，你莫慌，来府上之前我人就是将军府，”沈路林道，“是将军找我去议事的，而且这事将军也有决断了。将错就错，天惠她已经是你们吴家的儿媳妇了。”
“爹，你说什么呢？”沈天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让我留在吴家？凭什么呀？让沈天瑜滚到这儿来，我才是贺季辰的妻子！”
沈路琳哑着嗓子道：“天惠，这是将军的决定，谁有魄力让他改变主意啊？你认命吧，沈家和吴家是世交，你公公和亦笙是不会亏待你的。”
“沈老板，此话当真？”吴老板终于放下一口气，颇为激动地说，“只要将军不怪罪吴家，他让我儿子娶谁我儿子就娶谁。你放心，你女儿在我这儿绝不会受半点委屈。”
“爹，我不同意，”沈天惠冷冷道，“你把贺季辰找来，让他当面跟我说清楚。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他想退婚，那就亲口跟我说。”
“天惠，这是何必呢？”吴老板苦苦规劝，“咱们不去招惹将军府，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不行吗？”
“吴叔叔，你不就是想让你儿子捡个大便宜吗？”沈天惠说翻脸就翻脸，“你说说，娶个嫡出的大小姐有面子还是娶个庶出的二小姐有面子？”
“沈天惠，你别得寸进尺！”吴老板吹胡子瞪眼道，“我若能选择，情愿让我儿子娶你妹妹。嫡出了不起啊？一点礼貌都不懂，也不知道尊重长辈，将来生的孩子也是有娘生没娘教！”
沈天惠气不过，随手捞起一个花瓶砸得稀碎。
“你……”吴老板气得胸口发疼，“太没教养了，太可怕了……”
“天惠，跟你公公道歉！”沈路林哆嗦的手指向沈天惠，喝斥道，“简直无法无天！吴家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个丫头片子撒泼打滚的？”
“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嫁给贺季辰！”沈天惠咬着银牙表态，“我不要当什么富太太，我要当将军夫人，我要让上海所有的女人都仰望我！你是我爹，就该帮助我达成心愿，而不是伙同别人来毁了我……”
“你疯了！”
沈路林一个巴掌呼过去，沈天惠精致的脸蛋瞬间出现一个火辣辣的红印子。活了快二十四年，亲爹这是头一次打她，把她所有的斗志都打废了，瘫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
“吴老板，让我单独跟我女儿聊聊吧，”沈路林扭脸冲吴老板哀恳道，“她情绪激动，得花点时间慢慢劝。”
“没问题，沈老板，咱俩一块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吴老板的声线也柔和不少，“愣是没红过脸，我真的不希望因为孩子们的婚事让咱俩心生芥蒂。你说你的小女儿留在了将军府，好事多磨，你依然是贺少爷的老丈人，我不得不卖你面子。可如果你的大女儿做得太过分，吴公馆这座小庙怕也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