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医生,”白老爷感激涕零,“你真是个大好人。”
“在外人跟前哭穷,”医生一走,白太太朝丈夫翻白眼,“你也不觉得害臊!”
“有什么可害臊的?”白老爷不以为然,“咱们本就是工薪阶层,易安好不容易存下的那些钱是留给他娶媳妇用的。对了易安,你娘给你安排的那个相亲对象你去见了么?可还满意?”
“没见到,”白易安耷拉着脑袋说,“爹都这样了,相亲的事儿还是往后推一推吧。”
“不行,既然你娘托的人给你安排了,”白老爷碎碎叨叨,“哪怕出于尊重,你也必须去见她一面。你爹这次是从阎王爷手中捡回一条命,下回可没这般幸运了。不看着你娶上媳妇,不看着我孙子落地,我死不瞑目……”
“差不多得了,”白太太郁闷地嚷嚷,“什么死不死的?医生明明说只需要静养,你好好静养就行了。儿子相亲的事情我会盯着他的,不光你急,我也着急啊。”
白易安道:“娘,既然爹需要住院,就离不开人照顾,要不我们花钱让医院请个护工来……”
“我不同意!”白老爷暴躁地嚷嚷,“你这小子,又琢磨着乱花钱了,我都说了,那是你娶媳妇的钱。”
“娶媳妇的钱我可以再挣,”白易安道,“爹没人照顾怎么行?”
“谁说没人照顾?”白太太难得跟白老爷统一战线,“你娘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就是熬夜么?咬咬牙就过去了。就你爹这臭脾气,换谁伺候也熬不过两天。”
没讲几句话,白易安就被白太太赶出病房。白太太嘱咐他去街上填饱肚子,然后回家早点休息,明儿还得上班呢。
父母不在的公寓寂静得很,白易安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贺季磊忽然找上他,还说了强硬的话,看来已经铁了心让贺紫玥嫁给他了。在上海滩,贺家人说一不二,他若不想做这件事情,唯有带着家人逃离上海。
可偏偏这个时候父亲住院了,也许这就是天意,他注定逃不开这个是非之地。就算他能逃,到底也有割舍不下的东西。一个是稳定的工作,一个是沈天瑜。
其实白太太身体也不好,在医院没日没夜地熬了三天,忽然就昏厥了。医生打电话通知白易安,白易安把母亲带回家休息,再返回医院时,被告知父亲竟然转院了。
“是谁让我父亲转院的?”白易安愤怒质问,“我从没提过半个字。”
“贺大少亲自把老爷子接走的,”医生惭愧道,“他说你是他的妹夫,他要给他亲妹妹的老丈人最好的医护,我也不敢拦着呀。”
“贺大少可有说把我爹转去哪家医院了?”
“他没说,我多嘴一问,让他给喝住了。太吓人了!”
白易安不再为难医生,因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贺季磊是故意的,这是他的阴谋!挟持他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迫他娶贺紫玥,并且去军校谋职。
白易安红着眼杀到潘园,在大花园里散步贺紫玥跟他撞个正着,兴奋地围着他打转,问他怎么来了?是不是来找她的?
“你大哥呢?”白易安抖着声音道,“让他给我滚出来,别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