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我从不否认,”贺天佑坦然,“当初我没有执意查下去,就是因为查到了点苗头。我坚信我还往下查的话,最终的罪名就会安在周梦头上。丧孙之痛让我难以接受,同样的,周家对贺家的扶持同样是我一辈子要感恩戴德的。季辰,你倒是说说,若你处在爹的位置,你能怎么做?”
“确实让人为难,”贺天佑深有感触,“周家在很多时候,很多方面对贺家的帮助都是无私的,我们的确没有理由不报恩,可杀子之仇又怎能不报呢?爹,天瑜只是你的儿媳妇,不是周家的男人,让她通情达理到为了报恩而不报仇,确实也为难她了。”
“你说了一大堆,”贺天佑的语气颇为不满,“也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是我,会怎么做?”
贺季辰咬牙切齿道:“救下周太太,安顿好她的日子,要周梦给景宇偿命,相当于一边报恩一边报仇。”
“周将军跟周深都死了,”贺天佑摇头,“周梦是周太太唯一的血亲了,不管我们以哪种方式结束周梦的性命,周太太都接受不了,进而演变成咱们的敌人,你希望看到这一幕?”
“周梦害了人,这是她应得的下场,”贺季辰道,“周太太若不能明白这个道理,落下个什么下场,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你的意思是周梦死了,周太太也死了,”贺天佑挑眉,“咱们就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周将军了是吗?”
“爹,有些你能在我身上说通的道理,能在天瑜身上说的通吗?”
贺季辰郁闷道,“说不通你硬要我说通,难不成你要看着我跟天瑜离婚不成?”
“贺家的儿媳妇,就该以大局为重,”贺天佑来气了,“一个女儿家,成天找这个报仇找那个报仇,什么野路子?再说了,媳妇不通情达理,不也是因为你这当丈夫的无用么?”
“爹,你刚刚的话,对天瑜是不是太刻薄了?”贺季辰嚷嚷,“当初景宇被淹死,你也哭得不成人样了,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尽快给他报仇雪恨,结果呢?过去没法报仇,如今不想报仇,那景宇的死算什么?活该吗?”
“季辰,周家已经落魄了,”贺天佑接着游说,“报仇还有那么重要吗?咱们身为军阀,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有什么成就感?”
“就当是为了给贺家开枝散叶的儿媳妇,”贺季辰道,“爹还非得要什么成就感?天瑜她失望,我也不会开心,日子久了影响夫妻和睦,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本来我已经要放弃仇恨带天瑜远走高飞了,你非要我们留下来,非要我继承大统,请你告诉我,如果我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要再大的权利有什么用?”
“说白了,你就是太把你媳妇当回事了!”贺天佑气不打一处来,“我跟周梦没离婚呢,她难道不是你媳妇吗?景宇已经死了,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不可能让他起死回生。这种时候我们为了报恩放弃报仇,天瑜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不是吗?”
“那就请爹自己去劝天瑜吧,”贺季辰终于不耐烦地摊牌,“让我在天瑜跟周梦之间选一个,我只能选天瑜。或者爹让大哥继承你的官衔,放我离开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