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副官非得这么暴躁吗?”贺季辰冷冷道,“就算广州城是你的地盘,可你毕竟还没当将军呢,副官和副官之间平起平坐,难道问天跟你说话还得点头哈腰的?他可不是你的手下。”
“那就请贺三少等几日吧,”江楚越道,“看我到底有没有能耐当成将军。”
江楚越一走,房间再次死气沉沉,乔问天六神无主地问贺季辰该如何是好。
“你不必过分忧虑,”贺季辰淡然道,“既然江楚越说会留我们性命,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到上海去。如今我担心的是周梦母女,她们于江楚越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有的只是威胁,恐怕江楚越会觉得,她们死了会一了百了。”
“不至于吧?”乔问天不信,“一个副官,谋朝篡位就足够引起公愤了,若他有恃无恐地杀害周将军的妻女,怕谁都不会服他的。”
“也许他想通过自己的残暴立威呢?”贺季辰摇头晃脑道,“当初他的手下被处死的事儿你还记得吧?那可是被周梦给害死的,他对周家的恨怕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周家坏事做绝,”乔问天说,“就算死光死绝也是罪有应得。三少爷若是对左将军之位没兴趣,只需想办法回上海便是,何必忧虑周少奶奶?”
贺季辰道:“若是周梦死了,就等于江楚越替我和天瑜报了仇,可她娘该是无辜的吧?而且要是她俩死了而我们还在广州,恐怕在外人看来,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可咱们都自身难保了,”乔问天道,“想救他们也是力不从心,根本没必要自寻烦恼。”
“也不知道爹知不知道广州这边的情况,”贺季辰快给愁坏了,“把我往广州推的时候就知道我有机会当左将军,却料不到我会深陷绝境。”
“江副官不是说了么?”乔问天摇头,“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他知道你在老爷心里的分量,如果你在广州出事,老爷哪怕玉石俱焚,也会踏平广州城。”
“但愿他心里还有一个怕字,”贺季辰嘀咕,“不然坏事做绝了,下场一般都很惨的。”
“江副官是个聪明人,”乔问天道,“既然一心想当将军,屁股没坐热乎他是不会犯傻的。”
周梦母女也被软禁起来了,江楚越怕节外生枝,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放进她们房间。周太太一直很激动,不停地骂江楚越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简直是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的人可太多了,”周梦恨道,“娘,这件事咱们真的能全怨别人吗?爹为什么非得这般信任江副官呢?哪怕信任他,也不该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他一人身上呀。一旦他起异心,咱们娘俩就只有死路一条。”
“梦儿,你爹他是个快死的人了,”周太太反咬女儿一口道,“你能不能别再埋怨他了?他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让你胡作非为,宽容你,为你挡风遮雨了!若他不信任江楚越,还能信任谁?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手底下那帮老头也是虎视眈眈,他只能选择信任江楚越!”
“季辰明明是他女婿,”周梦不服气道,“当初他感觉身子不适就该安排季辰来广州,这样季辰就有足够的时间来继承他的官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