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回到原点了对吗？”沈天瑜摇头，“我接着在唐园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地生下孩子，再小心翼翼地把他养大？那报仇呢？是不是也可以放一边了？”
贺季辰缓着声音安抚她道：“周梦远在广州，我们一时半会儿报不了仇了。至于你爹被炸死的事我还在查，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报仇以后呢？”沈天瑜又问，“咱们还是要一辈子留在将军府，一辈子给贺家卖命吗？”
“放心，一切都会有转机的，”贺季辰道，“你不希望留在上海，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这一天不会太久。”
“季辰，我厌烦这一切了，”沈天瑜红着眼道，“毕竟是切肤之痛，所以我非报仇不可。可我真的不希望我的孩子和家人再经历像我一样的苦难。季辰，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就是简简单单平平安安的生活！”
“我能理解，”贺季辰点头，“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想要的。”
两人在汽车上颠簸一路，终于来到江边别墅。下人全被打发了，乔问天和春妮专门送饭菜过来，好生伺候两人填饱肚子。
酒足饭饱后，乔问天洗碗，贺季辰上楼整理衣物，沈天瑜跟春妮则坐在客厅里低声说话。
“小姐，我真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春妮感慨，“去不成香港也不全是坏事，毕竟上海于你们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又怀上宝宝了，定是老天爷见你太想念小少爷，所以让小少爷投胎转世重新陪伴你。”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沈天瑜苦笑，“景宇就算投胎，也投不到我肚子里来了，我怀的只是他的兄弟，永远都不可能取代他的。”
“二少奶奶的案子没有破，”春妮问，“是不是意味着你就没法洗清嫌疑？老爷他不会旧事重提吧？”
“我摸不清，”沈天瑜摇头，迷茫道，“只要季辰还给贺家卖命，应该不至于。总之住在将军府就像身边埋着颗定时炸弹，不能让我彻底安心。”
“我若是小姐，什么都不想，”春妮撇嘴说，“把孩子生下来，给亲人报了仇，再想办法从贺家弄点钱，就偷偷溜到香港去了。留下来伺候公婆做什么？公婆就没把儿媳妇当个人看！”
“恐怕到那时我们不想走也得走，”沈天瑜苦笑，“大哥当了少帅，等他当了将军那天，二房还不知道是什么命运呢。与其等着别人主宰我们的命运，倒不如一走了之。”
“干脆那个时候我们也举家跟你们走吧，”春妮提议，“问天跟着三少爷，定也能混口饭吃，没必要留下来看大少爷的脸色。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报仇，三少爷那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我这边已经有点眉目了，”沈天瑜叹气，“也许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也能一块给海音报仇，可你知道的，越查越让人绝望。恩恩怨怨都从哪儿来？自然是你身边的人。”
“小姐怀疑是谁？”春妮哽着脖子问，“可是将军府的人？”
“八字还没一撇呢，”沈天瑜摇头，“我就先卖个关子吧。说来查案的事还得靠男人，等季辰破了案，我肯定第一个通知你。问天应该洗得差不多了，你赶紧跟他回去，你公公婆婆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