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要绞死你自己?”沈天瑜恍然大悟,“你疯了吧?好端端的干什么蠢事?爹把你扫地出门,西安你不想回去,可以跟着我呀,我若跟楚越好了,短得了你一张嘴吗?”
“傻女儿,你太天真了,”顾坤秀呛然道,“如今这世道,要糊口饭容易吗?你一旦跟江楚越好,就得一辈子跟清贫为伴。之前我对江楚越那么苛刻,他不可能心甘情愿接受我的,到他家我一样受窝囊气。”
“楚越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沈天瑜道,“他是个大好人,是正人君子,这就是我喜欢他的理由。”
“天瑜,打消这个念头吧,这不是娘想要的生活。”
“你到底想要什么生活呀?”
“守着二姨太的名分,守着你爹,在沈公馆度过我的余生。”
“娘,你是在逼我,为什么你不能离开爹?爹若的在乎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把你扫地出门的!”
“看来这个秘密是守不住了,”顾坤秀压低声音道,“天瑜,你别做梦了,哪怕现在你爹放你走,江楚越他也绝不敢娶你。”
“为什么呢?”沈天瑜迷惑,“江楚越他爱我,他承诺过,这辈子非我不娶。他现在逃避是因为你和爹反对,他心灰意冷了。”
顾坤秀不疾不徐道:“昨儿听戏,你看见江楚越就跑出去了。你爹跟老陶嘀咕几句,老陶安排人也追出去了。那几个人跟着江楚越上车,尾随到他的住处,把他和他爹打了一顿。上海滩已经没有他们一家人的容身之地了,他们连夜去了外地,应该不在上海了。”
“爹他找人施暴?”沈天瑜震惊,“这是犯法的,他凭什么这么做呀?他太过分了,简直是丧尽天良!”
“不许骂你爹!”顾坤秀板起脸道,“这辈子他头一回干这种事,为了你能死心他都豁出去了。他对江楚越一家可没有赶尽杀绝,江楚越去火车站的时候,他还差人给他送去一大笔钱呢。”
“这种行为,跟打折别人的腿再给人送去拐杖有什么区别?楚越这么正直的人,绝不会接受这笔侮辱他的钱!”
“你错了,他收下了那笔钱,并承诺跟你不再有半点瓜葛。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江楚越不傻,知道孰轻孰重。天瑜,娘本不想和你说这事,娘了解你,你定会恨透你爹,娘不希望你们父女反目成仇。你今儿这么闹,你爹定会催促吴家赶紧定下日子。婚期将至,你再放不下江楚越,等于玩火自,焚呐。”
沈天瑜拭干眼泪,冷漠道:“娘,我就问你一句,你明明撞破爹的阴谋,为何不阻止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和你爹的心情是一样的,”顾坤秀理直气壮道,“为了你,我们可以不要良心。你爹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我为何要阻拦他?”
“行,我的问题问完了,”沈天瑜咬着银牙发狠,“你和爹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必须报答。听你们的安排嫁给吴亦笙,嫁给一个我不爱甚至没见过面的男人,就是我对你们的报答。从我出阁那天起,我就是吴家的人了。我没有娘家,跟你和爹将不再有任何往来。你们斩断了我的爱情,我只能斩断你们的亲情,我不晓得如何再面对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