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跟姐姐被人炸死，”沈天瑜叹气道，“现在外头都传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大娘的两个哥哥不想惹祸上身，躲得远远的。偏偏这时候她脑子又混乱了，把我当成沈天惠，把春竹当成你，还把一个收杂物的老头儿当成了爹，你说荒唐不荒唐？”
“她的情况这般严重？”顾坤秀有些幸灾乐祸，“嗬，这该是报应吧？她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了。”
“娘，别说这么难听的话行么？”沈天瑜郁闷道，“爹都走了，你俩也没必要针锋相对了。大娘除了算计爹的财产，也没害过人呀，从某些方面来说，她也是受害者。”
“她算计你爹的财产，这还不算罪大恶极吗？”顾坤秀扯着嗓子控诉，“害得我跟你爹差点沦落街头！想起那段暗无天光的日子，我恨不得掐死她！”
“大娘一直在后悔，”沈天瑜极力给樊英开脱，“三番五次地找上门请求爹的原谅。当初算计爹的财产，她也是被沈天慧给逼的！”
“逼的？是沈天惠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不管如何，大娘如今对爹还念念不忘，就凭这一点，我也该善待她。”
“天瑜，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怎么还拎不清啊？”顾坤秀恨铁不成钢道，“就算樊英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不欠她的呀。”
“娘，你就当我给你和自己积德吧，”沈天瑜道，“要是不善待大娘，我也不安心的。爹都走了，大娘也不记事了，我明儿就跟季辰回贺家去，你闲着无事也可去看看她，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块生活过。”
“想去你就去，我不管了，”顾坤秀赌气道，“但你要求我去看她，门儿都没有！”
翌日一大早，贺家派来两辆汽车，一辆把沈天瑜跟贺季辰接走，一辆把喜宝接走。
喜宝在沈天慧房间整理的时候，想到用不了多久，这房间就会被新来的姨娘和她的丫鬟填满，便潸然泪下。想当初大小姐辜负一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吴亦笙，义无反顾地嫁进唐园做妾，可落下一个尸骨全无的下场，着实不值。
收拾得差不多了，喜宝走到门口，问乔问天她可否去潘园看看贾姨娘？
“喜宝姑娘要去看贾姨娘？”乔问天有些不解，“你俩之间有什么来往么？现在都中午了，我还是送喜宝姑娘回家吃饭吧，沈少奶奶吩咐过，你可以直接回家，不用跟她打招呼的。”
“乔副官，听说你马上跟春妮成亲了，恭喜啊，”喜宝笑着套近乎，“春妮跟我一样，都是沈公馆出来的丫鬟，她有幸嫁给像乔副官这样靠谱的男人，我真替她高兴。”
“喜宝姑娘若真心祝福我跟春妮，我自然领情，”乔问天事务性地说，“不过你不必拿这个来讨好我，虽然都是从沈公馆出来的丫鬟，但我也知道大房跟二房向来不合，你跟春妮怕也没好好说过话吧？你今天来将军府的目的是整理沈姨娘的遗物，整理清楚了就该速速离开，别给沈少奶奶添麻烦。贾姨娘是潘园的人，你还要跑到潘园去，合适么？”
“乔副官，我这么做是想帮沈少奶奶一把，”喜宝急呼呼道，“你有没有想过，沈少奶奶回唐园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害她家人的凶手没有找到，她还是有危险的嘛。贾姨娘她也是受害者，只要她跟沈少奶奶联手，沈少奶奶就少了一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