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挺忙的，”唐宁感慨，“这种场面不免让人伤心。好歹要下葬了，你可得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呀。”
“谢谢娘的关心，”沈天瑜肿着双金鱼眼道，“沈姨娘的丧事办得如何了？”
“难得你还关心沈天惠，”唐宁道，“她过去那般对你，你却以德报怨，实在难得。”
“她好歹是我的姐姐，”沈天瑜唏嘘，“又是在同一辆车上同我爹出事的……她对我做过的事也不至于非偿命不可吧？可还是说走就走了，到底是可怜！”
“我是亲眼看着送她去坟地的丧队离开唐园才抽身到你这儿来的，”唐宁解释，“她娘没来，愿意送行的除了喜宝，还有伺候她娘的丫鬟春竹，也太凄惨了点。这就是报应吧，生前不肯善待旁人，死后谁又肯为她掉两滴眼泪呢？”
“逝者为大，”沈天瑜道，“她顺利下葬我也能安心了。往后要是去看望爹，我也会顺道给她上柱香的。”
“逝者为大确实是这个理，”唐宁趁机游说儿媳妇，“可人毕竟死了，活着的人还得往下过不是？天瑜，有时候一条性命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人活着还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沈天慧一死，唐园就只剩下我跟周梦两个女人了，要冷清就有多冷清，这日子还怎么往下过？跟季辰搬回来好不好？”
这番话全然说到沈天瑜心里去了。景宇让人害了，她最想做的便是回到贺家寻找真凶，父亲和姐姐被炸死了，她不是想回去，而是必须回去！此刻唐宁又一次提出来，简直就是她借势回去的最好时机。
见她不说话，唐宁以为她听进心坎里了，大喜过望：“天瑜，娘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季辰他全听你的，只要你愿意回来，他没有理由不回来的。”
“娘，让我说服季辰倒不难，”沈天瑜犹犹豫豫道，“可我娘她，她一个人怎么过呀？”
“你不是要把你姥爷姥姥接到上海么？”唐宁提议，“这两天我就派人去西安接他们去，有他们陪着你娘，再让春妮留下来伺候，没什么不放心的。往后我不会给你立太多规矩的，只要你想回娘家，随时都可以回来。”
“我姥爷姥姥上年纪了，”沈天瑜解释，“我娘怕他俩扛不住打击，没敢把我爹的死讯告诉他们。而且春妮跟问天订亲了，婚礼马上就举行，她不可能再留下来伺候的。”
“一个丫鬟，干吗老想着嫁人？”唐宁的语气透着不满，“问天也是，好好给季辰当差不好吗？贺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他？”
沈天瑜道：“问天他爹娘尚在，关心他的婚姻大事理所应当。等他成了亲，一样可以为贺家效力呀。”
“为何问天成亲后可以继续工作，春妮却不可以？”
“春妮不算小了，该生儿育女了。既然做了乔家儿媳妇，她还是得恪守本分的。再说了，她打小伺候我，就算她还想挣钱贴补家用，也该随我回贺家的。”
“这都是小事，”唐宁不以为然道，“你爹的后事办好了，也是时候把你年迈的姥爷姥姥接来了。只要钱花下去，找几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下人也不是难事。天瑜，只要你跟季辰搬回来住，这些麻烦娘都可以替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