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是你挑起来的,”唐宁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没人让你说话,也没人让你评头论足的。这里是灵堂,不是让你凑热闹的地方。你既然来了,穿上这白纱,就得对死者有最起码的尊重。没人让你流眼泪,但你不至于幸灾乐祸吧?”
“二姨太,让我们走可以,”晴儿冷哼,“但得让我打这老女人一顿给周少奶奶泄愤才可以。周少奶奶也是唐园的一份子,她有权利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你一个丫鬟跟我谈权利?”唐宁挑眉,“若不是在灵堂上,我今儿定教你好好做人。赶紧给我滚,想撒野也得擦亮眼睛,这里是唐园,不是广州城的将军府!”
话说得这般绝情,除了周梦,她房里的丫鬟跟晴儿都吓破了胆儿。谁都知道二姨太跟周少奶奶越来越疏离,可二姨太把话说得这般难听还是头一回!
周梦不发作也是看在贺季辰的面子上,他俩的日子都过到离婚的地步了,若跟他娘起冲突,此刻他定是护着他娘的,她真的不希望他俩摇摇欲坠的婚姻再泼上一瓢冷水!
闹事的女人一走,唐宁便对樊英说:“沈太太,请你节哀顺变,好好地在这儿替你女儿守灵,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搅你了。我们贺家对你女儿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喜宝突然冲出来数落,“二姨太,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你大可问问三少爷,他到底是如何冷落沈姨娘的?他压根就不把沈姨娘当成自己的妾,甚至不把她当成唐园的人!”
“那是因为沈天慧根本就没有恪守一个做姨娘的本分,”贺季辰冷冷道,“她冤枉天瑜跟姑爷有染,处处挑事,别以为做过的坏事就能一手遮天,我嘴上不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那新婚之夜三少爷睡沙发算怎么回事?”喜宝冷不防质问贺季辰道,“你能沈姨娘成亲两日便去了前线,一走就是两年多!那两晚你一晚睡沙发,一晚去了沈少奶奶那儿,就是故意让沈姨娘受活寡!”
“喜宝,你此话可当真?”樊英震惊。
“太太,都到这份上了,”喜宝哭哭啼啼道,“我怎么还敢说谎?这种事太令人难堪,大小姐跟你也是难以启齿呀!”
“贺季辰,你还敢说你没有虐待我女儿么?”樊英指着贺季辰的鼻子道,“她可是尊贵的沈家大小姐,当年吴亦笙也是往死里宠她的,你竟然这般作贱她!”
“我本就不想娶她!”贺季辰摊出实话,“是我爹非要让她进唐家的门,她的嫁妆也是交到我爹手上的。我曾警告过她,嫁给我自会让她守活寡,我只能给她一个名分,她偏是不听。”
“你们贺家简直就是强盗!”樊英破罐破摔道,“贺将军人呢?你们叫他出来跟我讲道理!他当初去我那儿提亲那可是信誓旦旦,说天惠虽然是个妾,但她的待遇跟几位少奶奶没有任何差别。他这当公公的会信任她,当丈夫的会宠爱她,结果呢?她没有尊严没有快乐,还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沈太太,你非要这么说我可没办法苟同,”唐宁不客气道,“当初可不是将军要纳妾,你们母女跳过我们母子跟将军达成协议,就该想到今天这样的结果!我跟我儿子从来就没想过让她进门,一切都是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