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彻底戳疼贺紫玥的痛处,她掩面跑开了。白易安松了口气,不管气氛如何尴尬,他可算摆脱了一个麻烦。贺紫玥的行为让他难以理解,离婚的时候明明那般决绝,没两日却跑到他跟前哭哭啼啼,说她后悔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赵老板过寿,赵太太给沈天瑜寄了请柬,让她务必出席赵老板的寿宴。景宇忽然死了,沈天瑜难过许久,赵太太等不急,只好又物色了一个家庭教师,把沈天瑜的工钱一分不差地寄给了她。
如此守诚信又宽容的举动令沈天瑜感动,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道个谢,这正是个绝佳机会。到了赵家,沈天瑜见花园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赵太太拉着她的手寒暄个没完,还让她务必出席晚上的舞会。
“赵老板的寿宴搞得这般隆重,”沈天瑜笑道,“我该留下来凑个热闹的,可如今我丈夫从前线回来了,回家太晚怕他会不高兴。”
“贺三少哪里是这般小气的人?”赵太太道,“我先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跳舞,邀请的也是爱跳舞的人,不过都是正经人。”
沈天瑜忽然想起第一次跳舞的时候,除了跟江楚越跳,她还跟贺季辰跳。当时她无比讨厌贺季辰,却对江楚越情有独钟。果然时间是最大的变数,那时候的她怎能想得到,她有一天会爱上玩世不恭的贺季辰?
“沈小姐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赵太太高兴道,“如今客人还没到,你便同我说说话,到了晚上就热闹了。”
“看来是我来早了,”沈天瑜摇头,“人到心意也就到了。其实我不大会跳舞,也很少参加什么舞会,怕会扫了大家的兴。”
“就是因为不会跳舞才要学,”赵太太道,“不常参加舞会才要多尝试,人生的乐趣可是很多的。”
“赵太太为何非要我跳舞呢?”沈天瑜不解,“我现在没了工作,虽然无事,可在你家逗留太久终究不合适。”
“咱们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赵太太看起来有些伤感,“我就是觉得跟你投缘,甚至想跟你做个朋友。你给我的孩子上课的时候总是来去匆匆,我总跟你说不上几句话。”
沈天瑜疑惑,赵太太竟然觉得跟她投缘,还想同她做个朋友?过去她对她客客气气的,却僵硬得很,有一种若隐若现的骄傲,是主子对待下人的那种骄傲,也是有钱人对待穷人的那种骄傲,表面对她客气,不过是因为碍于什么面子。
可这种奉承的话已然说出口,不善于言辞的她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生生答应。
到了晚上,宾客如期而至,几乎没有沈天瑜认识的。赵太太很快撇下她,招呼客人去了。
在一片敬畏的呼声中,贺季磊隆重登场。贺季辰离家出走的消息早在上海滩传得沸沸扬扬了,如今谁都清楚,哪怕贺三少立多大的功,贺大少才是少帅的最后人选。
那一刻,沈天瑜幡然醒悟,赵太太非要救下她,哪里是什么投缘,根本就是因为贺季磊,很可能就是贺季磊拜托她这么做的。
因为贺季磊的贸然表白,沈天瑜跟他的兄妹之情也变得不纯粹了,她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只能远远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