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季辰哪有你想的这般绝情?”沈天瑜皱眉道,“他若随随便便就被人游说,也不会下定决心搬出来了。日子难过的时候你整日胡思乱想,如今日子还过了,你还是这副德性,烦不烦啊?”
“那他今日去哪儿了?一大早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
“去军校了。季辰告诉我,大哥又回军校去了,有些军务他们兄弟俩需要交接一下。”
“那可太可惜了!”顾坤秀紧着眉心嚷嚷,仿佛丢掉一钱包似的,“贺家大少从小经商,哪里会带兵打仗?要是季辰执意隐退,岂不是白白把人家推上少帅的宝座?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倒给人家做嫁衣了!”
“娘,你真是够了!”沈天瑜越说越郁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话你没听过呀?若不是季辰去前线打仗,一去就是两年多,我会被赶出贺家吗?景宇会让人害死吗?比起平安,我倒希望我的男人别那么出众,能日日守着我便好了。”
“你说起景宇,娘这心里头又难受了,”顾坤秀唏嘘,“季辰和你公公不是说着手查吗?怎么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沈天瑜道:“娘,只是过去几日罢了,因为我们沉在失去景宇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所以才会觉得日子格外难熬。季辰他确确实实在查,至于公公,怕也没这个心情了。他儿子都离家出走了,哪里还顾得上孙子?”
“那么可爱的孩子,说死就死了,”顾坤秀咬牙切齿道,“前两日我还梦见他了,一口一个姥姥叫个不停,还冲我咯咯笑呢。不把杀人凶手救出来偿命,我喉咙就跟卡着根刺似的,咽不下气。”
“娘,咱们就先让季辰去查吧,”沈天瑜掩着悲伤道,“先把凶手揪出来,能不能处决,该怎么处决再另当别论。”
“你的意思是还有揪出凶手来不能处决的情况?”
“周梦仗着自己是左将军的女儿,处处陷害我。贺家跟周家有战略利益,哪敢轻易散伙?就算查出景宇是周梦害的,怕也没人敢拿她的性命!”
“身为一个将军,还得看儿媳妇的脸色,”顾坤秀一脸鄙夷道,“你公公活得也太窝囊了。其实娘一直希望过阵子你跟季辰一块回将军府去,将来有机会做个将军夫人光耀门第,可那个周梦眼里如此揉不得沙子,怕也不会眼巴巴看着你当将军夫人的。既然你跟季辰都愿意留在外边,就安心住下吧,让周梦跟那个没心没肺的沈天慧活活守寡,娘想想也开心得很。”
沈天瑜不再说话,心思变得更重了。她本想,恐怕只有娘这样争强好胜的人才会支持她回贺家去,可不经意间,她连最后一个盟友也失去了。
“太太,不好了!”张妈噔噔跑上楼,喘着粗气道,“大小姐,不是,是沈天惠在门口骂骂咧咧的,可难听了!”
“她骂什么了?”顾坤秀气不打一处来,“门口的士兵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一枪毙了她?”
“娘,你冷静一点,”沈天瑜道,“那些士兵虽然跟了季辰,可终归还是贺家的人,沈天慧是贺家的姨娘,他们哪敢动手?”
“太太,小姐,”张妈道,“士兵没敢把沈天慧放进来,可她在门口骂个不停的,到底不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