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就是缺心眼,”顾坤秀气到发抖,“沈天慧是什么人?你第一天认识她么?她要是会良心发现,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好嘛,污蔑你跟白易安有染,顺势说景宇就是白易安的私生子,根本就是把你往死里整!”
“我真的想不到你公公会听信这种谗言,”沈路林摇头晃脑地说,“在我的印象里,他可是聪明绝顶之人啊。”
“爹,什么都不必说了,”沈天瑜苦涩道,“我人已经离开将军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咱们的日子过好。”
“如何能过好?”顾坤秀唉声叹气,“院子贺太太要收回去,丫鬟老妈子也要收回去。白易安他爹娘那儿连个伺候的人都有,我们这儿只有个张妈,真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当务之急是要找个能住人又便宜的地方,”沈天瑜脑子清醒得很,“别人是不会留咱们在这儿过夜的。”
“如今上海便宜的房子怕是不好找啊,”沈路林嘀咕,“咱们手里的钱是住不起酒店的,真是愁死人了。”
“季辰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顾坤秀气咻咻道,“他的老婆孩子都要流落街头了,他还没完没了地打什么仗啊?”
“你这婆娘,说什么话?”沈路林抱怨,“谁愿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冒着枪林弹雨去前线打仗?要不是咱们姑爷在前线镇守,东北军的战火恐怕已经烧到上海滩了!”
“要烧便烧,有什么了不起的?”顾坤秀拿眼横丈夫,“如今咱们也是无家可归,跟流离失所有何区别?该怕的是那些富人!天瑜,娘如今只担心一件事,谁都说你跟白易安有私情,等季辰回来他会不会相信啊?他这个姑爷可是咱们翻身最后希望了,他要是听信谗言,咱们就完了,彻底完了!”
“娘,我就问你一句,”沈天瑜不急不躁地说,“他们说我和白易安是地下情人,你真的信么?”
“我当然不信!”顾坤秀脱口而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能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么?”
“你不信,季辰自然也不会信,”沈天瑜欣慰道,“因为她跟爹和娘一样,都是真心实意待我的人。好了,时间紧迫,我得出去找房子了。娘陪景宇玩会儿,春妮,你来收拾行李。”
交待清楚后,沈天瑜只身走出院子。白易安气喘吁吁地追出来问:“天瑜,你要去哪儿?”
沈天瑜有些难为情,这是出事后她跟白易安第一次说话。尽管他俩都被人坑了,可好歹也光着身子睡到一块了,能不尴尬吗?
“你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么?”白易安激动道,“我发誓,我对你并不敢有非分之想。收到那张煽情的纸条,我没有幻想着跟你有什么风花雪月的私会,而是觉得你出事了,哪怕再危险,我也要把你救出来。”
“易安,你不必跟我道歉的,”沈天瑜轻声细语道,“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那些心肠歹毒的人是冲我去的。不多说了,这院子不给住人了,我还得找房子去呢。”
“不必找房子,”白易安说,“我刚打电话问了原来的房东,他的板楼还没租出去呢,统共三间房,我们两家人还能暂时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