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身不由己,”沈天瑜扛不住了,潸然泪下,“就跟我一样。我能理解你,咱们没有谁对不起谁。”
“天瑜,我得提醒你一句,”唐宁认真道,“过去跟你交好的人,都不值得你深交,谁都靠不住。往后别把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靠自己会更好。”
“娘,我懂了,”沈天瑜苦笑,“看来落难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我看穿了人心。”
江海音在自己房里坐立难安。两分钟前,娘家差人给她送信,说有媒婆给她二妹说了门好亲,急需她拿出一笔钱来当嫁妆。还有家里有一艘船泡了水,也需要她拿出钱来维修。
“那群吸血鬼!”她恶狠狠地咒骂,“他们都把我当成银行了,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
“二少奶奶,若把嫁妆变卖了,”云儿小心翼翼道,“这笔钱还是能凑出来的。”
“变卖嫁妆?亏你想得出来!”江海音瞪了云儿一眼,“把嫁妆卖了,我还有什么呀?万一哪天像天瑜那样被贺家扫地出门,兜里没点钱,我就完了知道吗?”
“可咱们二姨太放狠话了,”云儿苦恼道,“若你不掏出这笔钱,她就来将军府闹,骂你这……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将军府是什么地方?岂容她一个妇道人家撒野?”江海音冷冷道,“只要我不想见她,她就见不到我,她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当初说好了,”云儿于心不忍,“老爷掏钱给你置办嫁妆,往后你弟弟妹妹的嫁娶都由你出钱。二姨太是个不肯吃亏的人,见不到你人也会闹的,你不怕她把你的名声搞臭?”
“搞臭又如何?”江海音苦笑,“我结婚不到三个月丈夫便出去花天酒地,我早就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了。我情愿让人笑死,也不情愿饿死。”
“二少奶奶不愿变卖嫁妆,”云儿道,“咱们不理会那些吸血鬼便是,只是你刚才为何心神不宁?”
“自然是担心天瑜,”江海音重重叹气,“如今有人说景宇是她跟白易安的私生子,她如何逃过这一劫?”
“那也是沈少奶奶自作自受。她贵为正房,三少爷对她这般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偏要做出这般难堪的事情,能怪谁?”
“真是的,你怎就肯定景宇是白易安的私生子,这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
“既然是栽赃陷害,沈少奶奶她怕什么呀?二少奶奶就更没必要担心了!”
“就怕是栽赃陷害,天瑜也难逃一劫。上次她明明没偷周梦的项链,也让爹罚跪祠堂了。如果是偷人生下野种的大事,那可是死罪。”
“二少奶奶,咱们就别多管闲事了,”云儿道,“有人非要害沈少奶奶,能不能逃过去得看她自己的造化。哪怕你想管,也管不了呀。”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想管?”江海音特无奈地说,“可天瑜一旦落难,往后轮到我,连个替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在贺家的处境岂不更加如履薄冰?”
“可你就算想帮沈少奶奶,也束手无策呀,”云儿说出实话,“二少奶奶,咱们这算属于无根无底的,在将军府这水深的地方,夹着尾巴做人才是生存之道,谁也别去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