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晚上的天冷,水也凉,”唐宁道,“府里的女人大都身娇肉贵,谁的身子扛得住几瓢冷水的浇灌?老爷,你对自家人一向宽宏,为何这次会这般残忍绝情?泼冷水不是对付犯人用的么?就算天瑜真犯了什么错,她也不是你的犯人吧?”
“这……”
贺天佑犹豫了,唐宁接着游说:“若最后查出是天瑜干的就罢了,若查出她是被冤枉的,你想好如何跟季辰解释了么?此番我为天瑜说话不是多看中她这儿媳妇,而是不敢忘记儿子的重托。我就季辰这么个儿子,不能让他的心冷了。”
“二妹真是巧舌如簧,什么都能给你说出花儿来,”潘宝琳冷笑道,“你为你儿子着想,我为我女儿着想,难道我错了吗?老爷,你可是干大事的人,为了达成目的,偶尔要耍点狠手腕,信手拈来的道理,你怎会忘了呢?”
“南山,去办事吧。”贺天佑大手一挥,终于彻底有了决断。
“爹,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你们这般欺负天瑜,”贺季磊用遗憾的口吻道,“今天我无可避免地要惹你跟娘生气了。你们要是非得泼人冷水才能泄愤,就泼我吧,我替天瑜受着。”
“简直就是个疯子!”贺紫玥跺着脚道,“贺季磊,我已经够难堪了,就想让此事尽快有个了结,你能不能别折磨我了?”
“爹,天瑜让人陷害了,我也让人陷害了,”白易安虚弱的声音在空中颤抖,“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自己辩白,你再不信,从今往后,我对贺家再无半点信任之心。”
“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潘宝琳控诉,“应该说是紫玥对你俩的婚姻再没有半点信任之心了。你对你妻子撒谎,夜黑风高的时候独身去后院见你的心上人,不是对婚姻的背叛吗?”
“我的行为的确有失,”白易安惭悔道,“娘,不管你信不信,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我也在努力跟紫玥好好过日子,同时我也不想失去天瑜这个朋友啊。那封信你们看着像情书,我却瞧出了端倪。我预感到天瑜出事了,才慌慌张张去了后院。”
“说的比唱的好听,”周梦尖着嗓子道,“白易安,你不想死,自然是不肯认的。”
“来人,把大少爷带回房间,”贺天佑道,“严加看管。这边的事没处理完就不能把他放出来。”
不管贺季磊再如何反抗,还是眨眼功夫就被带离了。蒋惠兰幽幽地望了沈天瑜一眼,便挽着萍儿的手匆匆离开。
冷南山提着水桶上前,舀一瓢泼在沈天瑜脸上。冷水浸透她整颗脑袋,上身也都湿透了。她微微皱眉,并未起身。然后第二瓢,第三瓢,一瓢接着一瓢。唐宁看不下去了,扭脸冲着天空。
门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跑着冲入人群道:“冷副官,你这是干什么?你敢这般对少奶奶,当心三少爷兴师问罪!”
“乔问天,你太放肆了!”潘宝琳鼓着腮帮呵斥,“我跟老爷都在呢,岂容你放肆?”
“老爷,为什么呀?”问天的目光绕过潘宝琳,直问到贺天佑脸上,“沈少奶奶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这般虐待她?”
“你怎么来了?”贺天佑皱眉,“谁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