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唐宁一脸严肃,“你得费点时间听。中午吃了饭,天瑜让春妮回去了,她到我房里说几句话就走。直到傍晚,春妮来找我,说天瑜一直没回房。我没放在心上,以为她出门看她爹娘去了。然后到了九点多,春妮又来敲我的房门,说还是没见到天瑜的人。打扫后院的丫鬟也跑来通报,说见到柴房里有烛火,天瑜跟易安躺在柴房的板子上,睡得正香。”
“一群人亲眼所见?”贺天佑的眉心挤得极深,“听起来倒像是真的了。紫玥,你这边又是什么情况?”
贺紫玥撇了白易安一眼,哽着嗓子说:“白易安从军校回到家,我去房里找他去吃饭,他说他吃过了,肚子疼,让我自己去吃饭。我在饭厅待了不到十分钟又回来找他,他就不见了。我问了门房,知道他并没有出门。等到九点,我跟他平常睡觉的时间,我便让灵儿去二房找,灵儿刚好碰到扫后院的丫鬟来报,也跟着去了后院,见到了不该见的,还带回来一张字条,上头沈天瑜写得清清楚楚,要约白易安去后院私会。”
贺天佑接过字条瞟了两眼,嘴角激动地蠕动。
“爹,这就是沈天瑜的笔迹,”沈天惠煽风点火道,“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认得,沈天瑜她耐不住寂寞,她不守妇道,而姑爷又一直暗恋她,两人似干柴烈火,凑一块就燃烧了。”
“老爷,这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确实像真的,”唐宁道,“可依然有很多疑点,老爷可否愿意再听我说几句?”
“但说无妨。”
“首先,天瑜到现在都没清醒过来,像是被人下了药,药劲还没过去。其次,若她真的跟易安私会,为什么不上外头去?躲在自家的柴房里,岂不是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柴房里连张床都没有,还满是灰尘,天瑜跟姑爷可都是爱干净的人。且大晚上的,人都睡着了,还要在柴房里点蜡烛,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后,只是我的主观判断,我熟识的儿媳妇不是水性扬花的女人。季辰在外打仗,他房里的三个女人日子都不好过,可近来天瑜是很忙的,又要照顾她爹娘,又要抚育景宇。既然闲着无事的两个女人都能耐得住寂寞,她怎会耐不住寂寞呢?”
“在我看来,娘说的疑点根本就算不上疑点,”为了扳倒沈天瑜,周梦不惜跟婆婆对着干,“我跟沈姨娘耐得住寂寞,沈天瑜就更应该耐得住寂寞,这是什么逻辑?一个结婚的人会不会乱来看的是人品,而不是她忙还是闲。沈天瑜为什么还昏迷不醒,恐怕连大夫都说不好吧?娘何以判断她是被人下了药?有可能她玩得太高兴了,所以昏了过来,也有可能她想起季辰,太内疚了,情愿让自己一睡不醒。至于点着蜡烛,怕是他们大意了,没想到晚上会有丫鬟路过那儿。又或者他们根本不在乎,只需要浪漫就行了。还有那张沈天瑜亲笔写的字条,娘又如何解释?”
“我看字条上的未必是天瑜的笔迹,”贺季磊道,“在军中有人为了干坏事,经常模仿别人的笔迹,这点爹不会陌生。若笔迹是被模仿的,就表示这是一个阴谋,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