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越不愧是我们大学的才子,”沈天瑜欣慰道,“我早知道,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干出一番成就,如今也算是成功了。”
“小姐,你不是说他娶了个富商小姐么?”春妮依然不解,“明明家里头有生意,为什么还要从军呢?”
“如今做生意的人都得看军爷的脸色,”沈天瑜解释,“况且江楚越是个男人,是入赘到何家的。他要是不能闯出一番事业来,在何家怕也是抬不起头的。如今他成了江副官,他入赘何家的事应该就没人说三道四了。”
“江先生过得好,小姐也可以心安了,”春妮笑道,“当初咱们老爷为了把他赶出上海,对他全家做了不仁义之事,终归是欠人家的。”
“是啊,爹因为我才犯这个错,应当由我来还,”沈天瑜道,“江楚越要是过得不好,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不过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坐在我身后,我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我认为小姐应该大大方方地跟江先生打招呼,”春妮发表见地,“扭扭捏捏的一句话都不肯说,反倒让人猜忌。”
“春妮,我确定我不爱江楚越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一见到他,过去乱七八糟的事就会涌上我脑子,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总在想,若过去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该有多好。”
“许是小姐对江先生的愧疚还没消除呢。没关系,日子还长,总会慢慢释然的。”
“原来你俩躲在这儿呀!”就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江楚越忽然出现在沈天瑜和春妮跟前,似笑非笑道,“害我好找!”
两个女人吓了一跳,站了起来。春妮皱眉道:“江先生有何事?我跟沈少奶奶正聊天呢,却被你扰了清静。”
“那真是抱歉,”江楚越的目光从春妮身上移开,落到沈天瑜身上,“沈少奶奶,我跟你一样,不喜欢听戏曲。咿咿呀呀的叫唤声钻进耳朵里,脑瓜就嗡嗡响。”
“江副官,你跟我不一样,”沈天瑜情不自禁地黑脸道,“你是当差的,不好好当值怕是不妥当的。”
“我会跟周将军说遇到一位故人,”江楚越的目光依然没从沈天瑜身上移开,“贪聊了几句,将军不会怪罪。”
“江楚越,咱俩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沈天瑜冷冰冰地将她的老情人拒于千里之外,“你这般贸然找上我,让人见了,免不了生出闲话来。”
“沈天瑜,难道你嫁人了,我娶妻了,”江楚越嗓门嘶哑道,“我们连同学情谊都没有了吗?”
沈天瑜淡淡地道:“你娶了何小姐,定知道何家有自己的规矩吧?同样的,贺家也有贺家的规矩。就算你想聚一聚,为了彼此好,也该叫上白易安,而不是只身来找我。我一离席你就跟着离席,倒像商量好了似的。”
“沈天瑜,你变了,”江楚越的眸底透着失落,“从前的你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的你却畏首畏尾,像个缩头乌龟。”
“我是变了,难道你没变吗?”沈天瑜不甘示弱,“从前的江楚越绝不会抱怨我,更不会把我置于为难的境地。”
“若我变回从前的江楚越,”江楚越逼近两步,气息和沈天瑜交融在一起,“你是不是也会变成从前的沈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