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轻挑的口哨声,一位身着军装的男人从狭长的椅子上坐起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是谁啊?”沈天瑜彻底乱了分寸,结结巴巴道,“躲在饭堂里偷窥,你脑子有病吧?”
“小姑娘怎么说话呢?”男人皱眉,“我刚从上海过来的,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累了找个地方打个盹,不行吗?”
“饭堂是吃饭的地方,又不是让你睡觉的地方!”
“似乎也不是让你跳舞的地方吧?”
沈天瑜哑了,看来她撞上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听口音她便知道,这位气宇轩昂的军爷并非西安人,能穿着军装出现在校园里,定是上海军校来的,是他们大学的贵客。她管他是不是贵宾,他偷窥她,冒犯她,她定不能轻易饶了他!
“想你男人了?”男人嗤的一笑道,“现在大学生都这么开放了吗?”
“你看到什么了?”沈天瑜窘得满脸飞霞。
“全看见了,”男人偏头道,“哎哟,你一边跳舞一边发春,陶醉的样儿跟上海那些舞女没什么两样。喂,你见过舞女吗?”
“你说我是舞女?”沈天瑜气炸了,“你哪儿跑来的?存心挑事是不是?我若是舞女,你挑逗一个舞女,你又算什么?”
“我可没说你是舞女,”男人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朝被激怒的女人逼进两步,“只说你像。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刚才那副**样儿。我不讨厌舞女,在大学的饭堂见了却觉得别扭。你是个大学生吧?大学生就该有大学生的样子。”
他说完,戴上军帽走进天光里。沈天瑜恨恨地想,要不是他溜得快,她一定,一定……
其实她真不能拿他怎么样,论打架她如何打得赢一个军人?光是吵闹也是不妥的,怕是全校师生都嘲笑她陶醉的蠢样了!
眨眼工夫,戏台已经搭好,背景墙也已挂起来了。校领导不知打哪儿弄来两面大鼓,擂得气势磅礴,好不热闹。戏台下是一拨又一拨看客,沈天瑜和周雅琴挤在当中,幸好头顶是一棵才长开的树,不然她俩扑了粉的小脸蛋估计得晒化了!
“怎么有这么讨厌的人?”沈天瑜气啾啾叫唤,“我跳舞的蠢样全让那人看见了!军官了不起啊?上海来的了不起啊?一点素质都没有!”
“那人真那么说你?”周雅琴笑得格外撒欢,“上海的男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诶,他长得好不好看啊?”
“还行吧,眉清目秀的。”
“是不是比江楚越还俊朗?”
“怎么可能呢?”沈天瑜暴跳如雷,“他比楚越俊朗?这世上就没人比楚越更好的男人了!周雅琴,你到底哪边的呀?我抱怨那么久,你都不说那男人的一句不是,反倒一直打听他!”
“我确实好奇嘛,”周雅琴搔搔后胸勺,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西安的男学生是什么样的,我们都没见过上海的男人呀,还是个穿军装的男人。你都谈恋爱一年了,还不兴我聊点男人的事?”
“聊男人可以,谈恋爱也没问题,”沈天瑜发生警告,“千万别找军爷,自以为身上配打枪就不了得了,会把女人当回事吗?就我在饭堂遇到那怪人,我敢打赌,跟他谈恋爱不出一个礼拜,他说的话就能活活把你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