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起身，很快消失在暮色中。贾曼文惊魂未定地唤着阿江：“阿江，我完了，我要完了！周少奶奶定是猜出我的心思了，她会不会害我呀？”
“贾姨娘，我真想不到周少奶奶会这般精明，”阿江哭丧着脸道，“眼下咱们没路可退了，只能甘愿成为周少奶奶的人。”
“我知道周梦的背景吓人，”贾曼文摇头晃脑道，“可她在贺家真的能为所欲为么？我不怕被她利用一次，就怕她抓住我的把柄，没完没了地让我干我不愿意干的事。”
“可咱们不投靠周少奶奶，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阿江道，“周少奶奶想要沈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死，甚至想要沈少奶奶死，我们全都知道了。咱们不给她卖命，那她就只好除掉咱们了。”
“她那么有能耐，为何不自己除掉沈天瑜？”贾曼文气不打一处来，“算计我算怎么一回事？”
“贾姨娘，你不过是个妾，”阿江分析得头头是道，“装病这么多天，可有谁来看过你？你在贺家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沈少奶奶就不同了，她是正房，肚子里还怀着贺家的长孙，周少奶奶害她是有风险的，哪怕老爷跟周将军私交甚好，也容忍不了周将军的女儿残害他的子孙吧？”
“所以那个可恶的女人就要把我推出去当出头鸟，”贾曼文恨得牙痒痒，“不管我能不能全身而退，她都不会陷入险境。”
“除非贾姨娘离开将军府，”阿江叹气，“不然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周少奶奶的纠缠。”
“离开将军府，我还能去哪儿？罢了，周梦让我做我便做，”贾曼文终于痛下决心，发狠道，“不过我这只出头鸟可不傻，查不到我头上，大家相安无事，不然她得跟着我陪葬！”
“那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周少奶奶？”
“如今她心里定比谁都急，再拖她两日吧。”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周梦睡不着，贾曼文睡不着，就连沈天瑜也觉得精神抖擞，看书到很晚，直到春妮洗完衣裳，上楼催她睡觉。
“春妮，我觉得下雪的时候特别安静，”沈天瑜温婉地笑道，“最适合看书了。”
“小姐爱看书是好事，”春妮皱眉，“可能不能别日日看这些没有营养的小说了？我倒情愿你看些兵书，学几样招式，好跟这府里的女人斗个痛快。”
“那才无聊呢，”沈天瑜撇撇嘴，一脸不屑，“你了解我，天生就不爱争强好胜。”
“那为何你前几日跟贾姨娘斗得这般精彩？”
“因为我实在看不惯贾曼文的作派。再加上大嫂被她欺凌，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贾姨娘一病就是好几日，”春妮幸灾乐祸道，“她作恶多端，根本就是活该。”
“听说根本没人去探病，”沈天瑜感慨，“真想不到，这府里的人竟会冷漠到这份上。我跟三娘就不必说了，不是大房的人，也不敢贸然上潘园去。只是大娘跟紫玥怎么也不去瞧瞧呢？”
“定是贾姨娘平日的作派不讨人喜欢，”春妮道，“不过我刚刚看见晴儿提着个果篮往潘园去了，怕是周少奶奶让她去瞧贾姨娘的。”
“周梦还真是会收买人心，”沈天瑜冷哼，“如今高高在上的她竟然也要去讨好别人的，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