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公事,去找何参谋了。”
“不管哪个参谋,不都是为你们贺家办事吗?还得劳你上他家去办事?”
“他,他的腿摔断了,不方便来军校,我去探他的病顺道公干,一举两得。”
沈天瑜绝望地闭上眼睛,才深刻地感受到江海音话里的真理,想要从男人嘴里刨出一句真话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今儿她不管贺季辰去见了谁,为什么去见那个人,她只需要听一句真话。可贺季辰绕来绕去,愣是把那句真话给绕开了。
“你怎么疑神疑鬼的?”贺季辰嬉皮笑脸地问她,“怕我不努力工作?你什么时候跟我娘一条心了?无时无刻地逼着我上进。”
“我的问题问完了,”沈天瑜摆了摆手,“你走吧,去周梦那儿,她定会很高兴。”
“你原谅我了吗?”
“你觉得自己没错,何苦非让我原谅?”
“你怎么得理不饶人呀?”贺季辰有些不耐烦了,“敢情适才我说了这般多,你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吗?”
“罢了,我原谅你了,”沈天瑜艰难地忍着泪道,“快走吧,我想睡了。”
不管再不舍,再不安,夜已然深了,贺季辰不得不走。他一走,守在门口春妮进来了,见沈天瑜趴在床上痛哭,笃定她是被贺季辰欺负了,咬着牙训斥:“这个混蛋,我以为他是安慰你来了,却不料他是捅你刀子来了,小姐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他还不肯给你条活路吗?”
“春妮,他骗我!”沈天瑜泣不成声,“我给他两次机会,只要他告诉我今天去见沈天惠了,不管什么原因,我定不跟他计较,可他却不肯跟我说真话,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呀?”
“小姐,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问三少爷呢?”春妮不解,“你不就是想要个答案吗?只要三少爷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也能心安了。”
“原因有这么重要吗?”沈天瑜摇头,“哪怕他偶尔做错,我可以原谅,可他不肯跟我说真话,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谎言中度过?”
“也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思量问题,”春妮道,“三少爷他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不肯跟你说真话,他和大小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见面,都已然见面了,你心里肯定有疙瘩,他又何苦让你不自在呢?试想,若你今天不是刚好碰到,此刻心情能这般沮丧吗?”
“你怎么不生气了?”沈天瑜反问春妮,“你刚刚不是恨不得把贺季辰给宰了吗?”
“我以为三少爷欺负小姐嘛,”春妮嚷嚷,“不管是谁欺负小姐,我有机会都会宰了他,可三少爷刚才的表现也不算欺负小姐吧?小姐受不了欺骗,他看不小姐伤心。见个面罢了,非得说他跟大小姐有奸情,太强词夺理了吧?没准就是碰巧在百货公司遇到,大小姐又言词激怒了他呢?”
春妮好说歹说,总算是劝得沈天瑜重新入眠了。可沈天瑜的心却未真正平复过,当春妮退出去了,熄了灯,她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失而复得的遭遇令她沮丧,她才拥有了全世界,却一下子失去的更多。
难熬的一夜总算过去了。沈天瑜鼓着一双大眼去饭厅吃早饭,耳畔听着周梦跟唐宁刺耳的攀谈声,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出这令她窒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