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外传来阿福的咳嗽声。春妮神色一变，故意压低声音道：“小姐，阿福一直在门外守着呢，是不是老太太交代的？”
“别管他，”沈天瑜撇了撇嘴道，“老太太精明着呢，做事往往要收到双倍效果，让阿福护送我们的同时还有窥视我们的秘密，真是烦透了！”
天色马上就黑了。沈天瑜看了半天书，饿得前胸贴后背，便领着春妮去餐厅吃饭。阿福寸步不离跟在身后，整个人就像住在沈天瑜的影子里。
餐厅人不多。沈天瑜跟春妮挑了张桌子坐下，指着一旁的空桌子道：“阿福，你自己坐那儿吧。”
阿福欣然接受。他虽贵为顾家老宅的管家，却还没跟沈天瑜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过饭呢。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在他看来尊卑有序便是礼数。
才点完菜，餐厅的人就渐渐多起来了。两位穿着艳丽的姑娘转了一圈，转到沈天瑜身边道：“小姐，我们能坐你们对面吗？”
沈天瑜抬头，看到了一张印着两个酒窝的笑脸，顿时觉得心情舒展。
“当然可以了，”沈天瑜点头，“现在餐厅人多，挤一挤是应该的。”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上海人啊，”酒窝的女主人道，“你该是西安人吧？我刚去西安玩了几日。”
听对方这么一说，沈天瑜才发觉，她俩的口音听起来确实有些实不同。
俩姑娘已然落座，差服务生点了餐。
“我的确是西安人，去上海找我娘，”沈天瑜淡淡解释，“恐怕要在上海定居了。”
“那可太好了！”姑娘高兴极了，“咱俩交个朋友吧，我可是老上海了，等你安顿好了，我带你四处逛逛去。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江海音，这是我的丫鬟云儿。”
这姑娘姓江，令沈天瑜觉得格外亲切，只因为她和她的心上人是同一个姓。
“我叫沈天瑜，”沈天瑜主动伸出手去，“江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别江小姐江小姐地叫，”江海音笑道，“朋友之间哪有直呼全名的呢？诶，你说你去上海找你娘，你娘在上海是做什么的呀？”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对待朋友，沈天瑜不想过多隐瞒，“我娘是我爹的第二个老婆，我爹是做买卖的。我一直跟姥爷姥姥生活。如今大学毕业，去上海投靠爹娘。”
“真是巧，我爹也是做买卖的，”江海音道，“你爹叫什么名字？兴许我认识。”
沈天瑜微微愣住了，心想这姑娘真是活泼，他俩认识不到一刻钟，她竟能开口打听她爹的情况。
“你别误会啊，”江海音笑着解释，“其实上海的生意圈很小的，有可能我爹就是你爹的客户或者供应商，那咱俩这关系不是亲上加亲吗？而且我江海音交朋友都喜欢掏心掏肺，不喜欢藏着掖着，那多累啊是不是？”
沈天瑜突然想起她娘的话，说上海的姑娘都挺豪放的，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小姐。江海音大概是这些小姐当中最豪放的吧？她学着落落大方道：“我爹叫沈路林，主要经营茶叶生意。”
“你爹是沈路林？”江海音格外惊讶，“上海滩的茶叶大王？名媛沈天惠的妹妹？天瑜，真是看不出来啊，你穿得如此素净，亲爹却是商会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