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不太妥当吧?”沈天瑜有些慌乱,“三娘,我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懂,定是对每个人都得和善的,害人的事我真没做过。”
“我没让你害人,”冯秋梅笑笑,以掩饰被拒绝的尴尬,“只是相互扶持,身边有个信得过的人。当然了,若别人要害我们,我们也不可能逆来顺受对吧?”
“我知道三娘为我好,”沈天瑜道,“你在将军府待了这么多年,肯定比我更了解这边的情况。只是我不想现在就树敌,我娘适才来过,叮嘱我别惹事儿。”
“沈小姐,你根本就是一块没打磨过的璞玉,”冯秋梅感慨,“就像当年初入将军府的我一样。可在一个大染缸里生活,哪能一辈子出淤泥而不染?我跟沈小姐的出身一样,都是富商的女儿。可这里的女人有将军的女儿,有商会会长的女儿,咱们的出身便不值一提了。不过相比歌女舞女,又有了些许优越感。我们没有靠山,没有清白的家世,所以自己能靠自己。”
“听三娘这么一说,我倒能理解四娘和五娘了,”沈天瑜道,“她们才是一无所有,好不容易成为姨太太,自然要拼命保住这个位置。想保位,就得栓住男人的心,使狐媚手段稀松平常。”
“也是,年轻的时候整日混迹风花雪月的场所,”冯秋梅叹气,“迷惑男人不正是她们擅长的本领吗?我这受了旧式教育的女子,哪儿学得过来呀?失宠便是理所当然了。”
“三娘不是有菲儿嘛,”沈天瑜冲菲儿笑嘻嘻道,“她那么可爱,整日围着你叽叽喳喳的,你还会闷么?”
“小时候是没心没肺的,”冯秋梅道,“有吃有玩的就好。可她总会长大的,我这当娘的不讨她爹的喜欢,是会影响她姻缘的。”
“没这般夸张吧?”沈天瑜轻轻摇头,“将军府里所有的孩子都是公公的孩子,自个孩子哪有不疼的?哪怕做不到一视同仁,最起码的公平也是能保证的。”
“没那么简单,”冯秋梅一副看透世间万物的表情,“自古以来都是嫡庶有别,哪怕同一个娘生的孩子,也有讨人喜欢和讨人嫌的。孩子想在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缺不了父母的重视。将军已经三四个月没来我房里过夜了,见菲儿见得少了,也就慢慢生分了。”
“三娘,往后我们可以常走动,”沈天瑜笑道,“至于成为彼此的依靠,这话还是说得太早了。我需要时间来适应将军府的生活,来熟识每一个人,若我们真的是心系彼此,时间自会把咱们绑在一块,你说对吗?”
“我不强人所难了,”冯秋梅叹气,“也许是孤苦了太久,看到和自己聊得来的,便显得很激动。就同你说的,交不交好日后说,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沈小姐,我对你绝不会有半点恶意。”
“这点我也能做到,”沈天瑜表态,“我非常喜欢菲儿,闲着没事的时候,我自会去冯园探望她和三娘,希望三娘别嫌我烦才好。”
又聊了一会儿,沈天瑜觉得全身酸痛,便起身告辞。回到屋里,春妮刚忙完,不安地问沈天瑜去哪儿了?
“和三姨太聊了一会儿,”沈天瑜笑得跟个孩子似的,“三姨太有个女儿叫菲儿,长得很是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