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老天爷都看不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唐宁哼哼,“还没等我出手呢,它就替我收拾她了。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就让她慢慢熬吧,实在熬不住了,我给她准备一口棺材,允许她下葬,也算仁至义尽了。”
“二姨太到底还是仁慈了,”管家添油加醋道,“财大气粗的潘家,太太的娘家人,自从三少爷找人围了将军府,他们就举家搬离了。连他们都不顾太太的死活,还用得着二姨太来怜悯?”
“管家,你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唐宁冷哼,“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以前大房得势的时候,在太太面前,你一定没少说二房的坏话吧?”
“二姨太可别多心,”管家不敢认,“之前的陶管家病逝,我是半道顶替他上来的,压根没跟二房打过交道呀。既然不认识,能说什么闲话?”
“这府里的人,谁不是攀高踩低的?”唐宁重重叹气,“想不被人欺负,唯有努力往上爬这一条路可以走。我知道,若日后二房倒了,对我你一样是今天对待太太这副嘴脸。不过我不怪你,好好当你的差便是,因为将军府管家的位置也不是非你不可。”
“二姨太尽管放心,”管家卑躬屈膝道,“我一定对你和三少爷忠心耿耿,鞍前马后。”
老妈子住在将军府,他在上海滩有个侄子,以杀猪为生计,她生病的女儿就租住在那儿。每个礼拜,她去看一回女儿,顺便在侄子那儿开个荤。
这一天,到了一家团聚的日子,女儿跟侄儿都没等到她的影子。以为将军府事多,给耽误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老妈子照例离开将军府了,而且是提前两个小时离开,跑了好几家药铺,凑了一副不能让人知道的味,趁着夜色,又回到将军府去了。
景武喜欢吃肉,每天晚饭厨娘都会给他炖一小锅牛肉,一般情况下,他都能吃个底朝天。这天晚上,在老妈子往锅里放了东西后,那小锅肉照例搁在了景武跟前。
老妈子配的药无色无味,一般人的舌头吃不出任何异样,景武也一样。不过赶巧他今天牙疼,吃了两块便不愿意再吃。
“今儿景武怎么不吃饭呢?”唐宁疑惑,“是肉炖得不好?”
“不是的,”景武摇头道,“我牙齿疼,不想吃东西。”
“娘,早上景武就一直喊牙疼,”贺季辰插嘴道,“应该是真的上火了。”
“上火了也不能不吃饭呀,”唐宁心疼道,“景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少一顿不吃就得饿肚子,就不容易长个了。景武,乖,你慢慢把肉给吃完了。”
“奶奶,我恶心,再吃就吐了,”景武摇头,“把肉给我的小黄狗吃吧。”
“你这孩子,”唐宁郁闷道,“你知道现在肉有多贵么?寻常人家还吃不到呢,你竟然给狗吃?”
“娘,别跟孩子斤斤计较,”贺季辰袒护儿子道,“景武才几岁?这些道理他还不懂。既然他牙疼,就别逼他了,等他想吃东西的时候,让厨房给他准备点白粥就行。”
“这么好的肉别浪费了,”唐宁道,“你这当爹的替他吃了。”
“刚刚啃了两个猪肘子,”贺季辰笑道,“正犯腻了,还是娘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