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孩子,自然希望他好好活下去,”沈天瑜点头,“娘大可放心,哪怕是豁出性命,我也会努力保住他。”
沈天瑜在那个山洞一待便是五日。她身子总算调整过来些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消停不少,便想着离开,找个有诊所的地方落脚。
梁铁军下山去找马车,发现栓马的大树被风刮倒了,两辆马车不翼而飞。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昨夜的确刮大风下大雨,可那么壮的一棵树,怎能说倒就倒了呢?
“这下麻烦大了,”他六神无主道,“我听到响动了,贺季辰的人一定就在这附近。原本他们不知道我的藏身之处,马车也被我藏得好好的,我每日下山喂马,吃饱了它们就睡了。眼下他们带着马车跑了,一定会惊动贺季辰的人,咱们恐怕要暴露了。”
“那咱们回山洞去,”江老太太不紧不慢,“反正没有马车,靠两条腿咱们也走不出这片森林,倒不如像之前那样过日子,能熬几天算几天,听天由命吧。”
“我的孩子不会真在山洞里出生吧?”沈天瑜哭笑不得,“娘说这是命,那我也只能信命了。”
梁铁军猜的没错,那两匹出去闲晃的马果然给他们闯了祸。
其实它们跑出去不久就让贺季辰的人给找着了,两辆马车的特征跟广州城里目击者的描述一致,可以断定沈天瑜就是乘坐这马车逃命的,而且也可以断定,她人就在这附近。
为了见沈天瑜一面,贺季辰一直住在广州,精神压力其实挺大的。出门之前他跟唐宁承诺,一个星期之内必须回家,可眼下都快十天了,依然没有找到沈天瑜的踪影。
广州城的善后已经完成,上海滩经过战争的洗礼,被轰炸得满目苍痍,百业待兴,更是离不开他。可几个月过去了,他第一次离沈天瑜这么近,真的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他有预感,若这次错过他爱的女人,就得错过一辈子。
到了今天,终于有了沈天瑜的消息,他兴奋得什么事都做不了,恨不得立马飞到那片丛林。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丛林,贺季辰终于还是展开了地毯式搜寻。梁铁军不想坐以待毙,便合计着跟他的心腹杀出一条血路,让沈天瑜跟江老太太在后面逃。
士兵们要保沈天瑜的性命,不敢放枪,紧紧在身后追着。跑到一座年久失修的桥上,沈天瑜脚底一滑,摔进河里。江老太太因为要救她,拉了一把,也整个人沉入河底了。
沈天瑜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人正是贺季辰。她感觉头晕脑胀,有气无力,下意识地摸摸肚子,里头竟空空如也。
“我的孩子呢?”她挣扎着起身,惊慌失措地问,“他在哪儿?还给我……”
“孩子没了,”贺季辰坦诚,“你掉进河里,昏迷不醒,肚子便没了心跳。要是我不及时让产婆推拿,将孩子催产下来,恐怕连你也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信,我的孩子不会死的,”沈天瑜嚎啕大哭道,“他在我的肚子里一直很健康。你把他还给我,我要见他!”
“天瑜,我已经让人给埋了,”贺季辰硬着头皮往下说,“你昏迷那么多天,尸体要是留着,早发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