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瑜有什么理由恨你?”乔问天摇头,“刀枪无眼,战场上的事情有谁对谁错吗?技不如人就得丧命,这是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不过三少爷你说沈天瑜马上就生下江楚越的孩子,这倒是真的麻烦,且不说沈天瑜她愿不愿意回来,二姨太能不能接受这个孩子,光是两个不同生父的孩子待在一块,就一定会矛盾不断,总之里里外外都挺尴尬的。”
“我很想她,爱她如旧,”贺季辰敞开心扉道,“可如果贸然去广州找她,她很肯定会恨我吧?他丈夫死在我手上,尸骨未寒,我没把尸身送回去,开口就让她跟我好,她如何接受?做人也不该无耻到这份上呀。”
“江家军还没有全军覆没,江楚越的尸身自然不能送回去,”乔问天摇头晃脑道,“没准还得打仗呢。冯将军给我们雪中送炭就走了,是何用意?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我们还没弄明白呢。”
“我问过舅舅,他没明说,”贺季辰道,“不过不管人家要什么,我都不好拒绝,毕竟咱们命都是人家救的。”
“其他东西也就算了,但是上海滩一定要保住,”乔问天道,“三少爷,你手底下养了那么多人,没钱是不行的。你可以不当将军,但你不能不赚钱呀。放眼整个国家,还有比上海滩更容易赚钱的地方吗?再说了,冯将军是救了咱们的命,可如果没有我们殊死抵抗在先,他也不可能捡现成的。他若跟江楚越单打独斗,未必是江楚越的对手。”
“放心吧,我舅舅跟冯将军的交情很好,”贺季辰冲乔问天笑道,“他也舍不得让我这侄子吃亏。我眼下最担心的是沈天瑜,江楚越死了,她的靠山也没了,她还怀着孩子,去哪儿都不方便。要是有人造反,她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是江家军内部的事情,”乔问天叹气,“你想管,怎么管?除非打过去!贺家军已经没多少兵力了,城墙外面把手的可都是冯将军的人,打不打,怎么打,全凭他一人说了算。”
“打了这个多年,我累了,”贺季辰吐着气,说的话满是心酸和无奈,“我就想一家人团聚,好好过日子。”
“三少爷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乔问天泼冷水道,“当初你就是这么想的,结果被别人整得家破人亡。你要是不强大,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家人?”
忽然传来景武的哭声,贺季辰跑过去,将摔跤的儿子一把抱起,又是揉腿又是安慰,只听见儿子哭道:“爹,我疼,娘她能来抱抱我吗?”
“怎么忽然提起你娘了?”贺季辰很是意外,“景武,到底是谁提起你娘的?”
“一个老妈子,”景武回答,“她说我没娘了,我娘没死,但是也不要我了,因为她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这老妈子嘴巴好厉害,”乔问天气咻咻道,“这般难听的话都能对一个孩子说出口,她真拿自个当将军府的老佛爷?”
“景武,往后谁再说你娘的坏话你都不能当真,”贺季辰抚摸儿子的头说,“你娘没有跟着别的男人跑,也没有不要你,她是因为一些事情而去了很远的地方。”
“因为什么事情呢?”景武瘪嘴问,“她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