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尉亲自把贾都尉送走,劝了他一路,说大家都不想等死,都是希望改革的。三少爷有号召力,眼下一半的势力都倒向他了。再容几日,他的兵力就会超过贺季磊,到时候就能在上海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那些同僚不是傻瓜,都是有远见的。
“一旦叛变就等于跟贺季磊决裂,”贾都尉忧心忡忡道,“虽然曼文跟他和离了,可我做了他十几年的老丈人,也不忍心撕破脸啊。再说了,他对新女婿有提拔之恩,新女婿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这事好办,你瞒着新女婿不就成了?”钱都尉道,“到时候三少爷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跟你女婿计较的,我也可以给你们求情。”
“这事情太大了,”贾都尉脑子混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现在做不了决定。老钱,你就别逼我了行不行?”
“行,我不逼你,”钱都尉笑道,“你呀,一犯事就爱纠结,就拿曼文的事情来说,她在将军那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要是能早些劝她和离,她能一直受罪吗?”
“曼文确实受委屈了,”贾都尉叹气,“她这些年在贺家也过得艰难,要是有机会,我自然是愿意给她出气的。”
“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了,”钱都尉顺竿就上,“老贾,不是我大惊小怪啊,选择得慎重,照目前的形势看,跟着三少爷有可能飞黄腾达,而跟着将军,哪天就沦为阶下囚了。你说,三少爷到上海这么久,到处活动,将军到现在都没察觉,他能是一个合格的将军吗?”
钱都尉的话贾都尉是听进耳朵里了,所以一直心事重重。晚上睡不着觉,便跟贾太太感慨,说贺家军很可能要完了。
“贺家军要完了?”贾太太一惊一乍道,“那我们怎么办啊?会被江楚越给抓起来吗?”
“我也不知道,”贾都尉叹气,“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们在上海肯定没有家了,不管逃到哪儿,日子也一定没有现在这么富足安逸。”
“老贾,不是我诅咒贺家军,”贾太太压低声音道,“可咱们整个家族二十来号人呢,不能坐以待毙不是?得早早做准备才好。你得偷偷派人去外地买一所大房子,添置好东西。当然了,做这一切都得偷偷摸摸的,惊动了贺季磊,那可全完了。”
“可我们不管去哪儿,都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讨生活,”贾都尉郁闷道,“看别人的角色过日子,哪有在上海自在呀?”
“这道理谁不懂呀?”贾太太激动道,“你以为我想搬家呀?如果可以,我就在上海老死,可万一江楚越的军队打上门呢?你打算等死啊?总得为咱们整个家族找条退路不是?”
“房子的事先缓一缓,”贾都尉道,“因为我有更重要的决定要做。我问你,如果有人可以保住贺家军,只要我肯背叛贺季磊,我该不该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呀?”贾太太反问,“谁规定我们一定要对贺季磊忠心耿耿了?你瞧瞧贺季磊是怎么折磨我们女儿的?我恨不得上门找他打一架。不过老贾,这话你是听谁说的?打仗拼的不是实力吗?我不信有人能接替贺家军这个烂摊子,打赢江楚越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