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断自己？”贺季辰冷哼，“寻死是最懦弱的表现，老天爷留着我这条性命定有用处，我才不会干傻事呢。”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不会笑话你，”江楚越淡然道，“就像我也不会刻意在战场上跟你较量一样。我想告诉你的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过去复杂多了，沈天瑜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她，有义务把他生下来。而且她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肯放你一条生路，她就把孩子生下来。这个节骨眼上，你要是再闹出幺蛾子，出事的可不止那孩子，恐怕连大人的命也是保不住的。”
贺季辰沉默了，这个话题对他而言是沉重的，若是因为他的冲动害得沈天瑜一命呜呼，他铁定会自责一辈子。
“我想见见她行吗？”他缓着声音问。
“当然没问题，”江楚越满口答应，“事实上我跟她说好了，如果我谈不拢，就换她来谈。可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你俩还适合再见面吗？她好不容易想通了，接受一种新的生活，你舍得让她心里再起涟漪，痛苦地度日？”
贺季辰又一次沉默。原来他已经被逼近一个死胡同里，动弹不了。眼下每个人的心都极其敏感脆弱，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贺季辰，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江楚越一脸严肃道，“我让你活着，你就有机会。梁铁军不止一次跟我说，你是一个难得的军事天才，我要是有骨气，就应该在战场上打败你。我希望你离开广州之后，别沮丧别气馁，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东山再起，都别忘了跟我在战场上的约定。”
“要是那天我打败了你，”贺季辰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你肯把天瑜还给我？”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江楚越坦然，“这是人之常情。眼下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所以我理应得到沈天瑜。不过我还是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咱们让沈天瑜自己选择。毕竟她不是一件战利品，在咱俩之间没完没了地转手。”
“你说的也是，”贺季辰苦笑，“要是咱俩其中一个人死在战场上，还有什么争的必要？如果有幸两个人都活着，也的确应该由天瑜来选择自己的人生。可不管怎么说，一想到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朝夕相处，我的心就像被上千只蚂蚁啃噬那般难受。”
“彼此彼此，”江楚越不客气地说，“如果你能想到当初沈天瑜嫁给你的时候心里是装着我的，大概就能释然了吧？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给你订了晚上去上海的火车票，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会有人拿给你，你随时可以离开这儿。”
江楚越说话算话，不光给贺季辰送来火车票，还给他准备了一点路费。贺季辰就这么一个人登上了回家的旅程。
他的座位靠窗，望着窗外影影绰绰的风景，久久地陷入沉思。他清楚地认识道，如果他想重新得到沈天瑜，就必须上战场。没有保护心爱之人的能力，沈天瑜于他不过是个美丽的幻想罢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他跟江楚越到底谁才是沈天瑜的真命天子。江楚越的优秀和真心丝毫不逊色于他，而且对他们每一个人她都是真心爱过的，如果她重新爱上他，他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