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道:“女人弃夫而逃就是背叛,再说了,听戏那天三少奶奶不是有婚约了吗?照例追着别的男人跑了,这大概是她一贯的作派。”
贺季辰黑脸道:“世人对她有很多误解,但我不管你们是怎么看待她的,我都相信她。兴许她只是想去参加她初恋情人的婚礼,兴许她跟我娘有解不开的矛盾,想逃避她三少奶奶的身份,她也有她的苦衷。”
问天摇头:“二姨太这两天在唐园并未找她麻烦,我这双眼睛看得明明白白。”
“你的眼睛再雪亮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贺季辰搭着问天的肩膀道,“女人的心思你是琢磨不透的。不说了,你现在赶紧回趟将军府,把我爹给周将军准备的礼物拉来,就说我决定替他去广州探病,现在就出发。还要打通电话去铁路局,上海到广州那列火车,我人不到,他们就不许开车。”
问天领命,悄无声息地离开沈公馆。贺季辰回到客厅,看见顾坤秀正在逼问春妮小姐的下落,春妮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哭得梨花带雨,可就是不肯说半个字。贺季辰是知道春妮对沈天瑜的忠心的,看到这一幕竟觉得有些感动。
“季辰,今天让你看笑话了,”沈路林凑到贺季辰跟前,哀痛道,“家门不幸,我沈某膝下无儿,两个女儿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先别把天瑜出逃的事告诉你爹娘行吗?我悄悄派人去找,就算把上海滩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她挖出来。如果有什么误会,私下解开就好了,如果她真的做出难以启齿的事儿,随你怎么发落,我绝不包庇她,如何?”
“爹,你放轻松一点,这其实是个误会。”贺季辰忽然笑了,那个笑在哭哭啼啼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什么,你说是误会?”
听力灵敏的顾坤秀扔下春妮,凑上前追问,大房母女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连生了一肚子闷气的吴亦笙也竖起了耳朵。
贺季辰从容地娓娓道来:“成亲后我爹便要求我去广州公干,我要求天瑜跟我同往,她偏不想去。可刚才她偷偷去火车站,不过差人给问天带话了,让问天保密,说要给我个惊喜。问天想不到沈公馆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只好跟我实话实说了。”
“这么说只是个误会?”顾坤秀激动得快哭了,“老天爷保佑,我就知道我女儿不会胡来的。”
“贺季辰,你这不是明摆着说瞎话吗?”沈天惠不服,“一个女人只身去火车站是不安全的,沈天瑜为何肯只身犯险?家里根本没人绑着她,她为何要换上春妮的衣服掩人耳目?”
“天瑜她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贺季辰硬气解释,“她把春妮留在房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今天的行为确实有些胡闹了,但我不生气,生活本来就需要点情趣嘛,一成不变有什么意思?”
“我们进沈天瑜房间的时候,春妮看起来很害怕,这又怎么解释?”沈天瑜不依不饶,“刚才二娘一直在训斥她,她情愿哭哭啼啼也不说出真相?又不是坏事,却死也要守住这个秘密?还有,她不管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她的丫鬟,为何这次却让春妮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