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已经干不动了，”冯妈痛苦不堪道，“他们还能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成？太太，眼下你给我的薪水不错，随便可以再请一个厨娘，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可能是我上次的话说的不够清楚，”潘宝琳叹气，“你想要离开潘园，怕是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种是等我查出我夭折孙子的死因，第二种是你好好伺候方姨娘，直到她平安生下孩子的那一天。”
“太太是要把你亲孙子的命运跟我这个厨娘绑在一起，”冯妈总算看透了，“你这是看得起我还是故意为难我呀？小少爷被害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
“不对，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知道的，”潘宝琳坚持道，“兴许是你太忙了，太累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罢了。纯儿，你吩咐下去，给冯妈准备一间客房，门房没有我同意，冯妈不能离开潘园半步。还有，从这个月起，冯妈的薪水涨一倍。”
“太太，求你放过我吧，”冯妈彻底乱了阵脚，刚刚还理直气壮颇有气势，瞬间便跪地求饶，“我不过是个会做菜的婆子，辛苦一辈子了，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能清清静静地养老，临死了寿终正寝罢了……”
她边说边抬头，愣住了，潘宝琳早已不知去向。“冯妈，你快起来，”纯儿扶起她道，“你该了解太太，她决定好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还何必求她呢？你在贺家干了半辈子，不缺伺候方姨娘这几个月，扛一扛便过去了。太太器重你，才给你跟管家一样的薪水，你若不干，那可太蠢了！”
离开潘宝琳的院子，冯妈在花园里游荡。稀里糊涂地卷入潘园的内斗，她是有苦不敢言呐。眼下太太跟大少奶奶是一拨，都是有背景的大小姐，惹了谁都没有她好果子吃。方姨娘自立门派，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光深得大少爷的宠爱，还怀了孕，她同样得罪不起，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也是不能说的。
广州城的搜查工作结束，动用了如此大的人力，竟然连贺季辰和沈天瑜的影子也翻不到！
江楚越郁闷至极，正巧那帮老头要揭竿起义，将他逼到了会议桌上，给他们一个说法。
“结果大家都看到了，何必还来问我？”江楚越不耐烦地嚷嚷，“贺季辰本就不是一般人，真想不到竟会如此狡猾。这条路行不通，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你说的轻巧，”都尉中势力最大的老金吹胡子瞪眼，“当初你要全城戒严，我是不答应的，结果呢？你仗着自己是将军非要这么干，现在你总该给自己一个说法吧？”
“我刚刚说了，贺季辰不是一般人，”江楚越据理力争，“狡猾得很，这难道不是说法吗？你们当中过去在战场上没少跟他交锋，可赢过一回？”
“你不是很了解贺三少吗？”老金火冒三丈，“那你为什么还要动用所有人力去干这么愚蠢的一件事情？没错，贺家军跟江家军是不对付，这如今上海滩掌政的是贺季磊，贺季辰对咱们未必有利用价值。贺季豪人不是在你手上吗？他才是贺季磊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你却迟迟不把他给搬出来，什么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