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才想着出去定叫他死无全尸,谁想他又吻了过来。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无法反抗,只能被他予取予求,心中既羞又气,仿佛还有一抹异样的触动在心底深处一闪而过。
这次的吻不同与刚才。缠绵情致,温柔缱绻。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有唇上的触感尤为清晰。
“萧十一郎,你够了……”
“不够!”萧十一郎唇畔移至连城璧耳侧,张口含住他的耳珠舔舐噬咬,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够,城璧,远远不够!”
连城璧身子一颤,被萧十一郎亲吻的地方竟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令他几乎站立不住。
萧十一郎深深吻住连城璧,温热的舌扫过他口腔内的每一寸,在他的唇齿间点燃一簇簇炙热烈火。舌尖追逐着他的舌与之缠绵悱恻,索取着他口中的每一丝空气。
贪婪这片刻的温柔,萧十一郎双唇流连而下,在连城璧的颈间印下深红的印记。亲吻间,更以唇齿轻舐噬咬,引得连城璧低声怒吼,“萧十一郎,够了!住手,住手!”
连城璧紧闭眼帘,心道,再这么下去,只怕萧十一郎……不如去到箭阵,也好过被他这般羞辱。
思索至此,连城璧抽身移出,飞至五行阵中站立。瞬间万箭齐飞,朝连城璧直射而来。
“城璧。”萧十一郎忙追上前挡在他身前,边隔阻利箭欺近,边道,“你快捡了火折子看看周围可有机关。”
趁萧十一郎挡在前面,连城璧拣了火折子点燃后四下查看,终于在石壁的一角瞧见了出洞的机关。连城璧起掌朝那凸出的石块一震,石块缓缓凹了进去,一扇石门逐渐打开,门的另一边,明亮如晨。
连城璧飞身跃进石门后,朝萧十一郎喊道,“门要关了,你快进来。”话音刚落,石块往外点点渗出,石门也渐渐阖拢。
萧十一郎踢开迎面飞来的长箭,身形往后一退,在门缝只剩一人之宽时闪身飞了进去。
“你果然还是担心我的。”脚尖刚刚着地,萧十一郎便笑嘻嘻的道,“城璧,你……”
话还未说完,连城璧已一掌扫至萧十一郎的面门。萧十一郎连步退后,双足轻点,从连城璧身侧一掠而过。连城璧见他只守不攻,当即怒道,“今日你就是死在这里,也该是毫无怨言才是。”说罢,掌心积聚内力朝他近身拂去,连攻数招,招招强劲迅捷,皆打在萧十一郎的要害之处。
萧十一郎未想他真会下此狠心,点足避开狠招,反手拂开连城壁的掌力,伸指点在他肩侧的穴道上。又不敢真伤了他,手指才刚靠近,便急急收了回来,倒被连城壁占了先机,一掌挑开萧十一郎的钳制,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将他生生逼退了几分。
“你居然真的打我。”萧十一郎揉着左胸咳嗽了几声,呲牙咧嘴道,“哎,你还真下得了狠心啊!”
“住口!”连城璧明亮的黑眸燃起簇然怒火,宛如星辰般璀璨夺目,“你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气。”
借着光亮,萧十一郎打量着连城璧,这才见他双唇微肿,皙白的肌肤上泛着一层淡淡殷红。顺着他清透的血管望下,颈间处一抹暗印在衣襟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更诱得萧十一郎气息一紧,眸色也随之幽沉了下来。
意识到萧十一郎的目光,连城璧紧了紧衣襟,遮住颈间那抹吻痕,道,“是自刎还是被我杀,你自己选吧。”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萧十一郎挠了挠后脑,颇感为难的道,“我既不想自杀也不想被你杀。”稍停片刻,萧十一郎弯唇一笑,戏谑道,“其实也不能怪我。你想想,自己心爱的人就在面前,谁忍得住……”
才刚说了两句,连城璧气得一掌打过来,被萧十一郎顺势接住,握着他的手腕道,“城璧,你生气了。”见他眼中怒火簇烧,萧十一郎笑嘻嘻的道,“城璧,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比起你平日那谦逊的君子模样,我更喜欢看你生气。”
“休要污言秽行。”连城璧反手挣开萧十一郎的钳制,猛地一掌拍在他的肩头,只震得他往后连退数步,身子撞在一石桌上。
萧十一郎反射性回头望去,这才发现偌大的洞内,唯独摆放了一张石桌。石桌上,刻着一些古怪的图纹。每一道刻纹相接之处,都有一个深邃的圆洞相连接。
萧十一郎伸手摸了摸桌面上的刻纹,心中尤感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城璧,你来看看。”萧十一郎头也不回地喊道,“奇怪,这么大的洞里,就摆了一张石桌。”
连城璧瞪视了萧十一郎半晌后,才转目看向那石桌。又见上面刻纹甚是陌生,随口道,“这有何好奇怪的,莫不是你故意转移话题,想借此逃脱一死。”
萧十一郎回头煞是认真地看了连城璧一眼,道,“城璧,你倒是真的可爱。”见他脸色徒地一沉,萧十一郎忍俊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连城璧见他言语如此不堪,心中怒火大炽,刚要说话,只见萧十一郎一把扯下颈间所带的银珠挂饰,往石桌上的其中一个洞内探去。那洞内立刻窜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萧十一郎手中的珠子吸了进去。好在他眼明手快,赶紧拽住末端用力拉回,才幸免了珠子被吸进去的厄运。
“看来,你这东西跟它意气相投。”连城璧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也忘了刚才自己还要杀他来着,上前摸抚着桌面纹路,低声轻语,“这东西果然跟萧家有关。萧家是护刀一族,那么这石桌,就是割鹿刀所供之地了。”
虽说原本的剧情被打乱得支离破碎,而连城璧来这里许久后,也将那些细节忘了七七八八,但对于剧中关键人物萧十一郎的身份,却是记忆深刻。
“你在说什么?”见连城璧独自嗫嚅,萧十一郎俯身凑近两分以便清楚聆听。
“没什么。”连城璧忙收敛心神,面无表情道,“走吧。”说完,转身朝洞内深处走了去。
看着连城璧的背影,萧十一郎摇头失笑。算了,只要他不再嚷着要打要杀,其它一切好商量。思忖至此,便也跟着连城璧迈步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光线越渐暗沉,原本空阔的通道也愈见狭窄起来。四周寂静无声,听不见一丝风响。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光线彻底消失,四周的石壁也缩窄到只容得下一人侧身通过。
连城璧弯腰往前继续行了一段距离,耳边隐约传来一阵水珠滴落的声音。抬头细看时,前方一点微光模糊闪烁,给这暗幽的沉寂里平添了一丝光亮。
连城璧顺着那光点走去,待到最窄的地方过去后,通道再次豁然开朗。连城璧提快脚步,离那光点越来越近。眼见就在面前,脚下却猛地一空,整个身子往下坠了去。
“城璧!”后面跟着赶来的萧十一郎一步奔上前来抓住连城璧的手腕,连扯带拽地将他拉了上来。
连城璧也惊得出了一身细汗。本想着快些摆脱黑暗,却未料到出口处竟然设在水潭边。看来是故意有人将这山洞如此设计,好叫那些寻着光线而来的人都落入深水潭中。
萧十一郎见他半晌不吭声,只道他是忽然受这一吓,心思久未平复,便道,“这山洞地形尤为巧妙,普通人猜不透其中玄机也在情理之中。”
连城璧扭头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是故意这般言语好叫自己宽心。然而萧十一郎并不知连城璧此刻心中所想,一席话也未说到点子上,不但没有达到劝慰的效果,反而惹来连城璧冷然一瞥,道,“多谢好意,你还是顾着自己吧。”
掷开萧十一郎的手,连城璧起身踏着旁边碎石叠成的阶梯往下走去。心中暗自思忖道,萧十一郎既是护刀家族,那割鹿刀也只有他才能拔出。如今逍遥侯武功更胜从前,且凭我和他二人之力根本不足以对敌。就是再加一个司马相,也不见得胜算能多几分。虽然剧情不一样了,但逍遥侯最终死在割鹿刀下却是不争的事实。
思索至此时,连城璧心中念头已辗转了数十回。那刀本就不是连家所有,倒不如交给萧十一郎,若能二人联手杀了逍遥侯,也算是替爷爷报了大仇。
才刚想着这里,连城璧脚下一顿,猛然惊醒。不行!萧十一郎既是护刀一族的后人,他若得知自己身份,一定会留在连家以尽职守。
连城璧一想到日后要天天面对萧十一郎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顿时心中倍感抑郁。
还是算了。连城璧摇头道。就是不靠萧十一郎,也总有法子杀逍遥侯的……
思绪正在胡乱游离,一只手突然拍在连城璧肩头,萧十一郎沉声道,“在想什么,敌人走到眼前都未发现。”
连城璧抬头看去,这才见深潭的另一边,一身黝黑长袍的逍遥侯正站在对面,面罩下的眼光森冷如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