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你在干嘛呢?”后头跟着宫女,和柔蹦q蹦q的跳进了凉亭里,一个旗装少女正正经的端坐在石凳上,专心致志的拿着一块精致的帕子绣着什么,聚精会神的都没发现和柔。
被和柔的出声吓了一跳,三格格秀丽的脸上那双黑眸一下瞪大,一看原来是和柔,笑闹着抽了几下,“坏小五,人吓人吓死人的,难怪老佛爷老说你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小猴子,没个安静的时候。”
……她是只猴子,她哪里像猴子了,和柔知道额娘老是说自己活蹦乱跳的,没个正经的模样,不过额娘那规矩是严要求、高标准,所以不用理会;皇阿玛也说自己总是咋咋呼呼的,不过每次看他都挺高兴的,所以无视;怎么连皇玛嬷都嫌自己闹腾啊,她不就是话多了一点,声音高了点,动静大了点嘛,也不至于成只跳猴啊。
有些恼羞成怒的和柔对着三格格上下瞧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三格格正绣着的鸳鸯,突然兴致一笑,“哟,三姐姐绣的是鸳鸯,莫不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那个,三姐姐思春了?”打趣的瞧着三格格,一个劲的逗着。
女孩子家的罪禁不起说的就是这春情,这宫里的女孩子家虽然都是满洲人出身,放歌马上,豪放不羁,但是现在也都养在深闺之中了,这些个话啊,还真是让人羞啊。
“小五,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思春了?”绯红着脸颊不好意思的看着这憨憨笑着的妹妹,小五这丫头虽然不和自己一个额娘,但是也从小玩到大,她那个爱闹人的脾气还真是改不掉了,连着自己都闹,这鸳鸯不过是兴起想绣罢了,哪里是存着那心思啊。
真的吗?眼神里可是大大的反问啊,和柔可没忽略这三姐的羞恼,按着三姐的脾气,该是追着自己打,让自己好看的,可是今天倒是文文静静的瞪着,嘴上也就说了两句罢了,有诡异。
挥了挥手,让着伺候的宫女走远一点。等着周围没什么人了,和柔也就开始乱说了。
“三姐姐原来不是思春啊,那怎么听着皇阿玛要帮着姐姐挑个称心如意的额附呢,皇玛嬷也说要在八旗子弟当中好好的挑挑。”随口扯谎,眯着眼睛就等着那边的动静。
“皇阿玛是看上谁了?”对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三格格也来了兴致,小声的打听着,她自然知道这小五在皇阿玛和皇玛嬷那里可是吃得开,有什么消息她一说一个准,自己也十二了,要挑额附也是时候了,等着过个几年就该出嫁了,一想到将来要嫁给一个不曾见过面的男子,哪个女孩会不担心呢?
瞧着三姐担忧又期待的模样,和柔也没忍住,扑哧一笑出声。
一听这丫头竟然笑出声了,三格格也知道这丫头是骗自己的,一气一恼的也就追着她打起来,“臭小五,竟然骗你三姐,你真是坏,我打你个臭小五。”
花园里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正开心的你追我赶着,笑声直直的传至前厅,听着自己的女儿们的笑声,皇后和娴妃都是舒心一笑,这宫里最大的快乐也就是这些个孩子们带来的了,为了这些个孩子,她们怎么也得去了那隐藏的危机。
“三姐,五姐,玩玩。”才两岁大的永琮也磕磕绊绊的跑了过来,大大的眼睛滚圆滚圆的精神奕奕,好不可爱,一见着两个姐姐,就忙不迭的跑过来。
三个小人儿就这么闹在了一起,还好周围各自的嬷嬷、宫女都看着,也不怕出事。
“景娴妹妹,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这后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你小心护着你家小五,这孩子受宠,保不准有人动心思,还有,小心着那些个下人出身的。”皇后不能指名道姓的说是小心令嫔,还没能证明就是她,只不过皇后的心里相信就是她罢了。
手指有些僵硬,也没想到自己这女儿也会是目标,更没有想到皇后如此坦白对着自己,这后宫里谁不是带着一副笑脸对人,说着的话有几句真,以前皇后说话也是半真半假的虚着,自从柔儿遭了罪之后,皇后倒是对自己更加的放心了,这番话估摸着皇后已经猜到那个人了。
下人出身的?这后宫里宫女出身的不在少数,只是联想到那件事,景娴也知道是哪位了,原来如此啊,怪不得皇后怀疑,现在想想这干系,这令嫔还真是有嫌疑。
既然无子无女就能想着害嫡子,那自己受宠的女儿自然也是个眼中钉,况且因为这孩子,自己可是被皇上多翻了不少次牌子的。
“多谢娘娘指点,景娴会多加注意的,断不会让那些个东西害了柔儿。”低着头轻声的说着。
看着这景娴一副担忧又愤恨的模样,皇后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历代的皇上似乎对着汉妃都特别的喜爱,连自己掌管的这宫里,满族的姑娘也在少数,更不要说受宠的了,现在能摆上台面的也就自己和景娴了,不管是同仇敌忾,还是怎样,都要拉景娴一把。当然她也不担心景娴想要自己的这位子,她家可没有强大的支撑能够做得起这个位子,自己还有这傅恒这个后盾,皇帝不管怎样都不会把自己怎么着,再者自己可是把皇帝牢牢的拉在自己的身边的,就算再宠那些个汉妃,想要晋位,也要看自己的意思。
对这汉妃,她可以面上大度,但是却容不得人伤了她的孩子还伤了她的面子。
魏氏,这个女人趁着自己身子不便的时候,扮着柔弱、温柔哄了皇上,难道自己看不出来她是看透了皇上的心意吗?这宫里这么聪明的女人倒是不多,不过就她那身份绝对上不来,自己不同意,老佛爷也绝对不会看着皇帝宠爱汉妃,当年老佛爷在汉妃手里吃了多少亏,现在她就多恨这些个狐媚子。
又是多关照了景娴一些皇上忌讳的事情,才放着景娴走,至于柔儿呢,自然是被留下来用膳了,她现在相信这孩子有福气,有时会想若是把她养在自己的身边,说不准自己和小三,永琮会得到庇佑。
但是柔儿额娘尚在,也断无理由强夺了别人的孩子的,这年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晚上,乾隆还是决定到坤宁宫去,被繁杂的公务弄得烦了,还是去皇后那里舒缓下心情,皇后啊,就是自己的解语花,永远是最贴近自己的女人。
半夜进了寝宫,见着幔帐下被中起伏的身影,心里一阵柔软,怕吵醒了她,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没想经过永琮的事情就浅眠的皇后还是醒了。
“弘历?”呢喃了一声,揉着惺忪的眼睛。
“是我,睡吧。”钻进被子里,轻柔的揉过妻子,乾隆爷真是温柔至极,怕也就只有这结发嫡妻能让他如此厚待了。
“恩,最近事情多了,你也多休息,别熬太晚了。”往着男人的怀里缩了缩,手脚并用的缠上,轻声的关心着,“对了,最近别去翻令嫔的牌子了,她最近有些过了。”枕头边上好吹风,特别是皇后,她跟着皇帝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不需要刻意暗示,直接说出来皇帝更听得进去。
“怎么了?”这皇后很少这么要求,定是这令嫔做了什么事惹皇后不高兴了,又一想这令嫔不就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吗,当初自己喝多了些,就糊里糊涂了一次,最后也只能给她个位子,后来看她安静、贴心也就升了嫔,这次怎么冲撞了皇后了。
“听唐嬷嬷说,这几天她经常去长春宫看柔儿。”声音在被子里有些闷闷的。
“是啊,我瞧见几回,她倒是真的关心柔儿,还带了不少的东西呢。”乾隆也想到了在长春宫碰到令嫔的事情,就因为这,他也突然记起有这么个人了,本想着过两天去储秀宫瞧瞧的。
“今天景娴妹妹来了,柔儿这丫头看起来身子没有大碍了,一下午和小三和永琮玩的可是开心了。”说了下午三个小家伙在一块的事情让乾隆心情愉悦了不少,但也没忘记踩踩这魏氏,“不过听着景娴妹妹说起令嫔,怎么每次对着柔儿都哭哭啼啼的,柔儿今儿个也和我抱怨说是令嫔娘娘见着她就哭一会,人家还以为是柔儿欺负了她呢?”
想到当时自己也有这样的疑惑,这令嫔说是开心小格格康复的缘故,也就当真了,被皇后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妥了。
“倒不是我怪罪,只是柔儿这次遭了罪,该是安静的养着的,这些个嫔妃,一个劲的往长春宫里跑,怎么让人休息,景娴妹妹也是个直脾气的,今儿个也来抱怨了,她总不能轰着人家走吧,这几天柔儿也没得休息,老是被这个娘娘那个娘娘拉起来说话。这些都还能忍着,这令嫔天天去哭,柔儿这丫头说以为自己死了呢,弄得像是哭丧一样。”
听着这话,乾隆一下子来劲了,“这丫头说什么晦气话呢,怎么好好的咒自己呢?”
“可不是吗?一说这话就让景娴给说教了一番,不过虽说是小孩子话,但是这令嫔也失仪了,这探病哪有哭的,也难怪这丫头多想,这景娴妹妹心里就算不舒服也不能说什么哪?这阵子就让令嫔好好学些规矩吧,这皇家的人,多少还是要多加注意的。”
听着皇后的话,乾隆更加觉得老爹挑的媳妇好,怎么着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后院安稳了,他在前面做事也轻松,这令嫔也是的,还以为是个懂事的,没想着也那么愚钝,听着还真有点哭丧的感觉,这柔儿听着高僧说可是庇佑大清朝的有福之人,怎么能随便的哭呢,明早让吴书来把这几个月里敬事房令嫔的牌子撂了。
“是个不懂事的,这回听你的。”拍了拍皇后的肩膀,让着她早些睡,时候也不早了。
“谢皇上。”温柔又带些俏皮的感恩,惹得龙心大悦,赏了几个香吻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