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大人。”
闵政浩正要往宫门外走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他。闵政浩转身一看,来的人是内医院大妃娘娘的主治医官郑云白,以前他们在多载轩见过面,后来今英回宫后,听说郑云白去了朝鲜各地游历,没想到现在他也回到汉阳了,还重新当上了宫里内医院的医官。
“郑大人。”闵政浩停下脚步,心情很好的微笑着站在离他最近的一颗树下。
郑云白可没有闵政浩这么好的心情,板着一张脸走到闵政浩面前,“那个消息是真的吗?告诉我,今英是真的死了吗?”
闵政浩低头思考,要不要把今英没死的消息告诉给郑云白呢?可还没等他想好,就被性急的郑云白误会了。
“砰”的一声,郑云白一拳打在了闵政浩脸上,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挥拳而上,边打边怒骂,“你不是跟着一起去了明国嘛!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就那样的死在了明国,你算什么男人,你还是个男人吗?你不配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腻美誉保护好她,你说啊!”
猝不及防的闵政浩白白挨了几拳,几拳之后闵政浩终于回过神来,听清楚了郑云百话里的意思。苦笑几声,闵政浩抓住了郑云白的手,将他反身制住,“郑大人,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郑云白到底是医科出身,不像闵政浩是武科出生后转的文科,闵政浩一下就制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恨恨的看着闵政浩,郑云白手上的力气松懈下来,闵政浩见状也松开了他的手,又瞪了闵政浩一眼,郑云白揉揉自己被抓疼的手腕,几句话说的含嘲带讽,“今英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明国,闵大人却得尚书大人器中取得娇妻一名,下官真是应该恭喜大人啊,闵大人还真是有福气之人。”
得,闵政浩只有继续苦笑的份,主动走到郑云白面前,“那郑大人可有兴趣去我宅子中看看你口中在下的娇妻?”
“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去。”郑云白心中大气,扭身就想离开,却被闵政浩硬抓着到了他的府上。
“去把小姐请过来,告诉她我带了一位医官回来。”回到府上,闵政浩对着一个下人说道,因为他和今英在这边还没有成亲,所以他吩咐下人们暂时叫今英小姐。
郑云白坐在屋子里憋气,看也不看闵政浩一眼,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等看到走进来的人,郑云白呆住了,指着今英对闵政浩话都说不清楚,“你,你……,她,她,……”
今英看了郑云白惊呆的表情,突地一笑,虽然身穿明国服饰,可也学他们一样坐在地上,也不说话,等郑云白自己反应过来,但是看到闵政浩脸上的伤痕,眉头皱起,眸中不悦的看着闵政浩。
闵政浩示意一会再跟她解释,其实他就算不解释,今英也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无奈的点点头,等郑云白离去了再好好的帮他上药。
“她怎么会长的与今英一模一样?”
郑云白的这句话让闵政浩呆了,他没有想到郑云白居然会说上这么一句话,难道世上真的会有两个人可以像到这种地步吗?他真的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明国装扮的女子就是今英吗?
今英抿嘴一笑,柔柔的开口道,“大人,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这一下,郑云白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用手拼命的去揉自己的眼睛,“我没有看错吧,真的是你,你没有死?”
郑云白一把抓住今英的手臂,想要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幻影。
闵郑浩看着今英被郑云白抓住的地方,低咳一声,面带不悦。
郑云白终于清醒了过来,放开今英的手臂,高兴的哈哈大笑,“丫头,你真的没有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今英从几案下拿出一个酒壶,两个酒杯,从壶里倒出色泽橙清的酒液放到郑云白与闵郑浩面前,“闵大人派人跟我说有一位医官与他同行时,我就猜到是谁了。大人,我特意拿了瓶酒来,请你尝尝。”
郑云白笑着拿过酒杯喝了一口,在口中细细品尝,而后一口饮尽,对今英说道,“这酒里有好浓的药性,酒中放的应该有当归,生地黄,茯苓,甘草,红枣,人参,应该还有别的药材,你再给我倒上一杯,让我仔细尝尝,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哈哈。”
今英笑着又为郑云白倒上一杯,既而把闵政浩面前的杯子也填满,“大人,这药酒虽好也不益多喝。这是明国有名的八珍酒,除了大人刚刚说的几味药材外,还有白芍,川芎,五加皮,胡桃肉,白术。酒中人参、白术、茯苓、甘草:补脾益气。 当归、白芍、地黄、川芎:滋养心肝,补血而理气。 川芎:可使地黄、当归补而不腻。 五加皮:祛除风湿,强壮筋骨。 胡桃肉:润肺补肾,乌须发,强记忆。 大枣:健脾而调和诸药。 此酒可以起到气血双补的功效,用以治疗因气血亏损而引起的面黄肌瘦,心悸怔忡,精神萎靡,脾虚食欲不振,气短懒言,劳累倦怠,头晕目眩等症是最合适不过了。”
“呵呵,你这丫头才一见面,迫不及待的在我面前卖弄好东西,怎么想在我面前证明自己医术的进步吗?哈,真是的。”郑云白哈哈笑着,他想起了在多载轩的时候,今英也拿她自己酿的酒来找他试喝的情景,一晃一两年都过去了,随即他又想到传闻中闵政浩娶的尚书小姐,看着一身明国装扮的今英,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没有机会了吗?他说的两年时间太长了吗?
“郑大人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可以带几瓶回去,今英酿了不少窖藏着。”闵政浩坐在一旁恰好看见了郑云白眼底的落寞,加上今天郑云白的拳脚相加,一时间,郑云白对今英的情意他都了然于胸。
郑云白听了这话看了闵政浩一眼,默默不作声,拿过桌上的酒瓶为自己又倒了一杯。
“小姐,随儿醒了,一定要找你,要你抱,所以我就把他带过来了。”这时烟罗推门进来,没想到屋里还有其它人,站在门口进退不是。
“我来抱吧。“今英起身走到烟罗面前抱过娄随,烟罗看了今英一眼,自己先离开了。
今英抱着娄随坐回原位,娄随一看见今英就乐的哇哇直叫,抓着今英的头发往自己的口里塞,等今英把自己的头发从娄随胖胖的小手中抢救出来之后,娄随的手又伸向了郑云白面前的酒瓶,闵政浩对今英一笑,“把随儿给我吧,我来抱着。”
“没关系的,大人你累了一天了,还是我来吧。”今英摇摇头,把郑云白面前的酒瓶也移开,放到娄随够不到的地方,这才注意到郑云白正盯着她怀里的娄随发愣。“大人,大人……”
“把他给我吧,我想请郑大人帮你把把脉,我始终放心不下你的身体。”闵政浩不容今英拒绝的从她怀里抱过娄随,娄随倒也快乐的向闵政浩伸长了手,要去闵政浩的怀里。
今英知道她的病要是不好彻底,闵政浩是不会放心的,看着闵政浩眼里无声的坚持,今英妥协了。等着郑云白为她把脉,却见郑云白盯着娄随还没有回过神来。“大人,你怎么了?”
郑云白发现他今天一天发呆的次数,比他最近几年发呆的次数都要多,掩饰性的拿起面前的酒杯,递到嘴边才发现杯中是空的。郑云白看着今英索性把心底的话都一次说出来,他也好对今英死心,“这是你和闵政浩的孩子?”
“啊?”今英被郑云白的话吓了一跳,看看同样被吓了一跳却又忍俊不禁的闵政浩,今英也觉得好笑,“不是的,大人,你误会了。这是我在明国认识的一位故人孩子,她临终前把这孩子托付给了我,我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带在身边。”
郑云白这才松口气,要真是那样叫他情何以堪,他在外面流浪的时候,今英却早已与他人生儿育女。可是,还有一个他不得不问的问题,“你喜欢的人就是闵大人吗?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回在朝鲜各地游历?”
“是的,大人,我喜欢的人就是闵政浩。”今英直接而明确的回答道,对她提出的另一个问题,今英闭口不答,她隐约可以猜到答案,却不愿意说出来,郑云白要的东西她已经了闵政浩。
郑云白苦涩的一笑,觉得嘴里刚刚喝下去的酒留下的只有满嘴的苦涩。“我知道了。”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加重你心里的负担,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属于你的幸福,我也可以默默的在你身边为你祝福。
“大人,对不起。”
“不,你没有错。”郑云白拿过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满满的到了一杯酒,一口喝下,接着再到,再喝下。今英没有错,错的是他,如果当初跟随今英去明国的人是他,一切会不会又是一番光景?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这种东西,有的只是错过与后悔。
“郑大人,今英在明国是用了假死之药逃出来的,所以也不可能在回到宫廷里去,希望你对这件事情能保守秘密。”闵政浩阻止今英制止郑云白的行为,那酒瓶不大,倒不了几杯就没了,又是药酒,喝不醉人的,让郑云白喝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闵政浩手里抱着娄随,口里清楚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此外,我想请郑大人为今英把脉,她的身体自从吃了假死之药之后,到现在都不是很好。”
果然,郑云白才喝了三杯,瓶子里就空了。听闵政浩这样一说,郑云白收起脸上郁闷颓废的表情,振作精神为今英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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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今,大妃娘娘的身体最近越来越差了,闵尚宫娘娘呈上去的膳食太后娘娘才用了一两匙,闵尚宫娘娘被提调尚宫娘娘骂的好惨啊。”不是自己当值,阿昌,长今几个人又聚在了连生这个特别尚宫这里,阿昌对着长今,连生就是一通抱怨。
“内医院也在为大妃娘娘的健康状况着急,只是大妃娘娘与王上生气,要求王上恢复功臣田,不愿意接受医官的治疗,医官们也没有办法。”长今也很是烦恼,一旦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病情就会进一步加重,到时候就更加难以治疗。
“长今,你就没有什么法子吗?闵尚宫娘娘每次去送膳食都要看崔尚宫娘娘的脸色,真的好可怜,御膳厨房的每个人都被她训斥过了,你说,她是不是把对今英死去的怨恨发泄到我们身上啊。”
“我会再去向申教授请教的,他刚刚从明国回来,一定知道很多明国的医术,说不定可以说服娘娘把药吃下去。”没有把阿昌的抱怨放在心上,长今被分在了申益必的手下学习医术,对于严厉的申益必,长今并不惧怕,说实在的,当初在济州岛上的时候,张德的训练比申益必严厉多了,长今早就习惯了,况且还可以学到有用的医术,所以长今常常去找缠着申益必请教医术上的问题。
申益必找出了大妃娘娘的病因,可是大妃娘娘还是不愿意吃下汤药,甚至迁怒申益必,不要他来做自己的主治医官,还要罢除申益必的官职。长今不愿自己的老师受到牵连,与大妃娘娘打了一个赌,提出了那个很有名的谜语。谜语是: 这个人在家中担负重活,也是全家人最敬爱的老师。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全天下稳如泰山;这个人死后,全天下就像遭到无情洪水的袭击。请问这个人是谁?
冒着被处死的危险,长今与大妃娘娘约定三天为限,如果大妃娘娘猜不出谜底就要接受申益必的治疗,如果大妃娘娘猜出了谜底,则长今愿意以死弥补冒犯大妃娘娘的罪行。
也许是长今的这个谜语确实很难,眼看第三天马上就要到了,还是没有人知道。内医院里,信非等人也缠着长今猜测谜底,长今却一言不发。
“长今,同副承旨闵大人要你去他府上一趟,为闵大人的夫人看病。”首医女柳秀英吩咐长今出宫看诊,把出宫的腰牌递给她。
“啊,可是,”长今吃惊的抬起头,心里想的是闵政浩曾今喜欢的是今英,没想到今英一死,他立刻娶了别人,心底顿时对闵政浩升起了厌恶感,“可是我不想去,首医女,可以派被人去吗?”
“我去。”金玉熙特意用身体撞开长今,抢到首医女面前,热切的看着首医女,闵政浩现在不是内医院的副提调,她几乎很难见到闵政浩一面,现在有去闵政浩府上的机会,长今不愿意去,她则是抢着想要去。
“长今,这是你的意思吗?还是你不想再待在内医院之中?你明白身为医女的责任是什么吗?”首医女最不喜欢的就是像长今这样,凭着自己聪明好学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好出风头,目无尊长。
“首医女,长今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要不我陪她一起去好了。”信非连忙为长今说话,她和长今是好朋友,她知道长今为了留在宫里有多么用功努力,一定是不会想要被赶出宫的。
首医女看了信非一眼,把出宫的腰牌往桌上一放,“长今和玉熙,申时(15点~17点)之前要赶到同副承旨大人府上,为大人家眷看病,就这样,不用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