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跟兰馨提起指婚的事情,就吓了兰馨好大一跳。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要嫁给那个养外室的皓祯,要跟白吟霜抢丈夫时,兰馨就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恨不得跳起来大叫“我不嫁”。
皇后似乎看出了兰馨的慌乱,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兰馨,你不舒服吗?”
“哦,我没什么,皇额娘。”兰馨摸着脸,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说道,“女儿只是一想到要嫁人,就要离开皇额娘和皇阿玛了,觉得很舍不得。而且,女儿有些害怕,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额驸不能一心一意对女儿,害怕额驸看不上女儿。”
皇后笑了起来:“傻孩子,你皇阿玛为你挑的额驸,自然是人品高洁,你不用担心。更何况,我们兰馨长得如此漂亮,额驸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兰馨低下头,装出难过的神情,悠悠地说道:“即便现在喜欢,也难保以后不会娶三妻四妾。这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肯一心一意只对妻子好,终归,是要变心的。”
兰馨说的话,戳中了皇后心里的痛处。她可以算是这个天底下,对这个事情感受最深,也最憋曲的女人了。她的丈夫,是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也是老婆最多的男人。而且他还是自古以来少有的好色皇帝,莫说后宫里这个妃那个嫔的,就是宫外的女人,他也染指了不少。想到这里,皇后就记起了福康安。这个傅恒名义上的儿子,其实只有皇后心里清楚,他根本就是乾隆的种儿。
那个时候,她刚封皇后没多久,孝贤皇后去逝也没几年,乾隆就勾搭上了傅恒的老婆瓜尔佳氏,眉来眼去,私相授受,搞出这么一个私生子来,给傅恒戴了顶绿帽子。皇后为此气得几天吃不下饭。跟妃子们生孩子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的小舅子的老婆都不放过。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天下第一好色之人。皇后真觉得,自己心里的苦,是无处予人说。乾隆是皇帝啊,就算是平常人家,纳个妾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更何况是他?皇后的醋坛子,打翻了一坛又一坛,也治不好乾隆的这个毛病。
可是当着兰馨的面,皇后又怎么能说出赞同她的话来呢,那岂不是等于自己在向女儿发牢骚了?皇后定了定神,将心里的苦给咽了下去,挤出一脸的笑意,冲兰馨道:“不要担心了,皇额娘听说,这次你皇阿玛看中的祯贝勒,人品出众,必定不会负你。他那个捉白狐放白狐的故事,你小的时候,应该也听过吧?”
这个故事,兰馨在电视里看到过,稍微想了想,就说道:“女儿听说过,是不是说祯贝勒年少时去围场狩猎,捉了只白狐,又给放了吧。”
“对,便是这事儿。你看,他小小年纪就知做这样的善事,心肠必然是好的。”
兰馨却转了一下眼珠子,装做不解地说道:“皇额娘,这叫善心吗?”
“难道不是吗?”
“女儿觉得,他大约就是瞧着白狐可爱,不忍心杀掉,这才放了的吧。若他捉着的是只野猪,黑不溜丢又臭哄哄的,想必肯定想也不想,就直接杀掉了。”
皇后听了这个比喻,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兰馨道:“你这个丫头,说话真是越来越俏皮了。”
“皇额娘,女儿说的,全是心里话。就像女儿前几日,看到柜子里的两件旧衣裳,一件是女儿不喜欢的深绿色,女儿就让人给扔了。另一件,是女儿喜欢的粉红色,自然就留下了。其实两件,都是旧衣裳,只是女儿对它们的喜好程度不同,自然待遇也就不同。女儿想,那祯贝勒,当时还是孩子,只是孩童心思,觉得白狐可爱,就让人放了。至于后来传来沸沸扬扬,说他心思良善,都是他人自己强按上去的想法吧。”
皇后对兰馨的这种新奇的心思,听得很是入迷。基本上对于皓祯那件事情的看法,她也是听别人说的。宫里面的人,平时不得出门,一点点事情都会传得神乎其神,皓祯放白狐,只是一件小事情,但大家传来传去,传到最后,就把他给神化了。皇后自然也是这其中的一个人,现在被兰馨这么一点,倒是明白了过来,说道:“你这么一说,皇额娘倒也醒了过来。那些个命妇整日里进宫来说些闲事儿,皇额娘也没多想,就当真了,兰馨,你果真是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哪有,女儿一直都是这样的。”兰馨赶紧装少女道。
“似乎不太一样,自从你得了那场病后,我就觉得,你与以前不太一样了,变得更加聪明了呢。”
“那是女儿长大了,懂事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女孩了。”兰馨赶紧找了个借口,蒙混了过去,只是她借着这个机会,拼命地想要说服皇后,“皇额娘,您帮着劝劝皇阿玛吧,女儿现在,真的不想嫁啊。”
“好了,你就别着急了,这事儿,皇额娘会帮着你看的,这成婚也是大事情,急不来的,得慢慢挑才行。”皇后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虽然她知道,兰馨最终也要嫁给一个王孙公子,那个额驸,或许最终还是要娶三妻四妾的。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得挑一个过得去的,以此减低兰馨不幸的机会。皇后只希望,自己这辈子没办法得到丈夫全部的爱,而自己的女儿却可以。
那一夜,皇后和兰馨关于皓祯的话题就谈到了这里。兰馨回到房中,急得几乎一晚上也没有合眼。她努力地回想着电视剧里的情节,按照自己的记忆,将内容重组了一下,然后就发现,皓祯此时,已经认识了白吟霜,虽然还没有包养起来,但两个人在龙源楼里,已经是眉来眼去了几回。皓祯为了白吟霜,架也打了,场也捧了,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迷恋之中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掺和进去呢?他们两个人,电视里演得,那可真是爱得难舍难分,惊天动地,为了自己的爱情,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兰馨发誓,决不能被卷入这样的感情里,嫁给皓祯,简直就意味着立马守活寡了。
兰馨在那里为了可能要嫁皓祯的事情,愁白了头发,小燕子也待在漱芳斋里一整天没有出门,乖乖地等着乾隆上门来算账。那个被刺伤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小燕子百无潦赖了等了一个白天,也没有见到乾隆的身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估摸着,乾隆今天是不会来了,就又开始放肆了起来。因为白天想出个头显摆一下身手的,却没有想到,没得个好彩头,还因为误伤了别人而挨了训。小燕子自然是觉得委曲极了。心里一不舒服,她就想喝点儿小酒,既可以暖身子,又可以解解乏,而且醉了之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些个不痛快的事情,就可以统统抛到脑后了。
一听小燕子要喝酒,屋里的奴才们都背后发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小燕子要做点出格儿的事情时,乾隆或是皇后,总是会从天而降,搞得他们几个在一边侍候的,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如今,皇后又派了个桂嬷嬷来漱芳斋,名义上是说来教小燕子规矩,时时给她一些提醒,实际上,就是帮着皇后来监视这个漱芳斋的。
小卓子一听小燕子要喝酒,就笑着上前道:“格格,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用膳吧,酒以后再喝吧。”
“不行,我今天就要喝,赶紧拿酒去。”小燕子眼睛一斜,怒道。
小卓子为难地望着她,不时抬抬眼角去看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桂嬷嬷。小燕子看着他那奇怪的眼神,顺着目光望了一眼,就看到桂嬷嬷像尊门神似的,立在那里,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于是,她大手一挥,对桂嬷嬷道:“你下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了。”桂嬷嬷也没有坚持,直接下去了,然后就想办法,让人去给皇后通风报信了。反正这个还珠格格,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她说要喝酒,就一定会喝,而且必定会喝醉。若是真的坚持不走杵在那里的话,她反而有所忌讳,也许就不肯喝了。桂嬷嬷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震慑小燕子,让她不敢犯错误。恰恰相反,她要做的,就是监视小燕子,她什么时候犯错,什么时候就去报告皇后,请她过来找茬儿。
桂嬷嬷派去给皇后报信的人儿还在往储秀宫赶的时候,乾隆正在令妃的延禧宫里,进行造人运动呢。他今天本来兴致很高,想为兰馨好好挑一个夫婿,没料想,小燕子这个捣蛋的家伙,居然把他最为看好的候选人皓祯,搞成了那副模样。硕亲王爷和福晋,虽然面子上不好说什么,但脸上那股子心疼劲儿,是掩也掩不住的。
乾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让太医细心诊治,用最好的药。所幸皓祯的伤只是皮外伤,伤口是长了一点,但只是划破了点皮,并没有大碍。太医诊治完毕,上了药,又开了药方后,硕亲王爷就带着老婆孩子告辞了。乾隆也没有硬留他们,还是让皓祯回家养伤去吧。在这里,总要避讳他这个皇帝,不能太过铺张,回到硕亲王府后,就算他们要全府出动照顾贝勒爷,乾隆也不会去理会了。
一场云雨之后,乾隆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想着。令妃一面穿衣服,一面关心地问道:“皇上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是不是还在为祯贝勒的事情生气呢?”
“是啊,这个小燕子,真的是不让朕省心。朕本来觉得,她流落民间十几年,一直没在朕的身边,所以就想着晚一点再给她指婚,再留她几年再说。再在看来,还不如早点帮她找个婆家,出嫁算了,省得朕整天头疼了。”
“皇上这么说,想必已经想好人选了?”令妃从后面贴近了乾隆,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细语道。
“朕是有在想这个事情,想了想,还是觉得你家的两个侄子,最适合不过了。”
“皇上是说尔康和尔泰?”令妃得意地笑了,“不是臣妾自夸,尔康和尔泰,确实是不错的年轻人,跟还珠格格年纪也相当。只是不知道,皇上看中了他们之中的哪一个呢?”
“尔康呢,年纪大一些,沉稳一些,而且也有了官职,是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可是尔泰呢,朕看他似乎跟小燕了走得挺近,两个人感情应该不错。所以朕也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该指给谁好了。”
“皇上若是不清楚,不如让臣妾去帮皇上问一问,问清楚了小燕子的心思,皇上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令妃,你果然很贴心,朕就知道,什么烦心的事情,你都会为朕解决的。”乾隆转过身来,看着令妃娇羞的脸庞,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嘴,吻了下去。令妃自然不会拒绝,虽然刚刚穿上了衣服,但还回味着那时云雨的美好感觉,自然是使出了十二万分的本事,去勾引乾隆,搅得他好不容易泄掉的火气,又一次涌了上来。
“小妖精,真是叫朕疼死你了。”乾隆像个色狼似的,开始去解令妃的衣裳,一只手已经开始不老实地往令妃的下身摸去。
令妃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娘,却也装出如少女一般的风情,乾隆兴奋不已,伸手就将令妃推倒在床上,准备大干一场。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小路子不识时务地进来通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派人来叫皇上去漱芳斋,说有要事要谈。”
乾隆这会子,还没到翻牌子的时候呢,本不应该做这些事情,只不过他兴致所致,想干就干了。没料到,小路子居然以为他只是在跟令妃说话,直接就大声地禀告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