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就这么的在皇宫里,安定了下来。
只能听得见风一般轻柔的声音,好似疯子在自言自语,“还是这里好啊!”他躺在地上,仰望天空,眉目之间满是对皇宫景物的眷恋,夹杂着丝丝惆怅。
疯子来到许愿树前,目光凝滞,那天凌澈种许愿树的时候,他看见了,不禁定定地呆望了良久,才离去。
下人们只是知道凌澈可能是可怜疯子,才让他进入皇宫的,虽然偌大的皇宫里多容纳一个人,实在是不足为怪。
可是疯子的着装和行为举止太过另类,不免惹人生厌,下人们私下里也会嚼舌根。
皇宫里面自然少不了吃食,疯子虽然并没有人理会和照料,但是这里比起外面的风餐露宿来,他也饿不着,如果饿了,自会去御膳房里找吃的。
至于睡觉嘛,他早已习惯了外面的生活,只要有片土地,就席地而卧。
凌澈偶尔会来寻疯子,所以看见他躺在地上,吃些剩菜剩饭,心里不免有些难过,还拿起丝巾,抹了两把泪。
凌澈吩咐下人安排好了间屋子,特地的看着他住进去,才放心了。夜已深,凌澈不便去打扰疯子,悄然离开。
她走到许愿树下,轻轻地许愿,希望花婆婆,黄师傅和秦知可以安全从西域回来,他们都是好人,愿他们好人有好报。
凌澈的脸庞划过一滴泪,即便知晓元嘉已死,可是还是希望他可以活着回来,照顾她和儿子,让她不要这么担心害怕。
疯子其实自打进入皇宫,也从未闲过,只是总会在暗中做些事情,只是神不知鬼不觉。
皇宫里有些有心人,也知道了有这么个疯子的存在,暗地里找寻过疯子,可是好像疯子有预知能力似的,故意躲避开了,他们谁也没有找见,怏怏而归了。
过了数日,疯子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思,眼神扑朔迷离的在庭院里闲逛荡着,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随手折了根树干,顺势盘腿坐在树下,灵巧的双手在仔细的打磨那根树干。
连着几日,疯子都抱着树干,不放手的打磨着,一个下人觉得厌烦了,趁着正在打扫庭院的工夫,看见他碍事,居然直接拿扫帚去扫疯子。
“疯子,快起开这,我要打扫干净庭院。”这个下人蛮不耐烦的说话。
疯子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干手头的事,不去理会他。
这下,也让这个下人看到他手头专注的东西,定睛看了一会儿,心想,想不到这个疯子手还是蛮巧的嘛。
转瞬即逝这个异样的感觉,照顾下人依旧不变态度的赶疯子走。
“你这个疯子,别占着地盘不动,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啊,快点滚开,听见没有?”不知道日后,他会不会为他说出的这些话后悔。
疯子孰若无睹,这个下人气的不行,狠狠的推了疯子一把,原以为疯子弱不禁风的,没想到疯子的臂膀竟然这么有力,让他咋舌。
“我就不信了,我今天会撵不走你。”这个下人见疯子没有丝毫要动的趋势,便又推了一下,因为害怕推不动,他先走远,慢跑过来,使劲一推,手指都痛得红了。
才致使疯子的身子略有摇晃,但是疯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手上的东西,一个不小心没有握住,便掉到地上了。
这可是疯子好几天的成果,他着急的赶紧去拿,反而让这个下人,不怀好意的踢得更远了,眼巴巴的看着疯子去拿,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欺负疯子。
凌澈正心烦意乱到处找疯子,疯子住的房间里没有他的踪影,御膳房正准备着伙食,人多着呢,皇宫里又大下了,疯子跑哪去了。
凌澈眉梢的神色,显得不安定起来,她有一种再一次失去的害怕,虽然凌澈和疯子只有几面之缘,可是疯子处处投合她的心意,一看见疯子,就想起了元嘉。
凌澈的衣衫被风吹拂,她这个身份,不能让衣服看起来乱了,只好一路拽着衣袖,正好路过这个庭院,余光瞟见了隐隐约约的两个人,一个好像是疯子。
待她回过头来看的时候,一个站的直直的,手里拿着扫帚,一个险些要趴在地上的样子,而后者,正是凌澈要找的疯子。
看到了这种场面,凌澈赶紧走过去,风度依然。
“这是怎么了?”眼看着凌澈面色不对,俨然一副要发怒的样子,这下,这个下人可不敢发威了,乖乖的说了声他只是让疯子起开一下,他需要打扫庭院,奈何他不愿意动。
凌澈听下人解释的时候,疯子已经站起来,去小心翼翼的捡起来那个木头啄木鸟,仔细的端详着,有没有磕碰坏了,疯子并未走开。
下人解释完,就一个劲儿的说再也不敢了,可是凌澈根本没有听进去,因为她始终注视着疯子的一举一动,摆了摆手,让这个下人下去干活。
凌澈看得一愣一愣的,清澈的眸子里闪耀着亮点,她是看到了疯子手上的啄木鸟,便不由自主的往疯子身边走去。
这个啄木鸟,像极了当年元嘉送给凌澈的,凌澈微微抬起了右手,中指挑起来,想要摸一摸那个啄木鸟,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上来,以前元嘉所有的过往都涌上了凌澈的心头。
“这个啄木鸟是你做的?”凌澈难以置信的看着疯子,她原以为只有元嘉会做,可是疯子也会。
不待疯子回答,凌澈一把拿过来疯子手上的啄木鸟,冰冷的手指触及他的余温,一想到元嘉死了,指尖发白,她紧紧的握着,要捏碎的力道。
凌澈发了疯一般摇晃疯子,“你是谁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像他?这个啄木鸟,他也送过我,你为什么会?”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凌澈。
凌澈好希望元嘉还活着,哪怕是这个疯子,因为这个疯子身上有太多的地方和元嘉相似,做得东西,比如这个啄木鸟,也是这么的吻和。
疯子任由凌澈摇着,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只是一味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