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只丧尸只爬到柜台旁便被一股力量捉了起来扔出去。外面的丧尸发出低哮,不甘心地瞪着我们,却不再发动攻势。
“多谢土地公公保佑!”我朝着门边的小牌子拜了又拜,决定要烧多些香,还要进贡五果。
“这屋子里的东西比土地可厉害多咯。”风轻云笑着说道。
那些丧尸还在外面徘徊,不过都不敢再闯进来,只是发出威胁性的吼叫。老伯让暴躁少年把手臂丢出去。
我的手机响起,是堂哥打来。他担心地问我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暂时不能回来。”总不能说有一大堆丧尸在门口蹲着吧。
“谁在你那里?”堂哥的语气很严肃,我猜他肯定误会了正打算报警。
“有个熟客突然来买东西,跟他聊得久了。今晚不回来了,我会在店子里睡。”
“杜子藤,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哼哼。”我听到堂哥的冷笑,通常他冷笑的对像都不会有好结果。堂哥绝对是那种腹黑的眼镜医生。
“那个……总之没事的,回来再解释!相信我!”说完直接挂线,我回去铁定会尝到堂哥的‘满清十大酷刑’。
我哭丧着脸问风轻云,“有没有办法让他们离开?”
风轻云咧嘴笑着勾了勾手指,我凑过去,对方说道:“那就要看你的咯。你是这里的主人,又是创师,在门口吼一声把他们赶走。”
这办法能行吗?赶野狗还得用扫把,就凭我吼一声,又不是河东狮哮。而且看着门外那些诡异的红光点,我还真有点胆怯。它们不会突然伸手臂进来把我撕了吧。
风轻云握着我的手道,“放心吧,我保证它们不敢对你怎么样。我会在你身边。”
在他的陪同下我走到门边,外面的光点开始沙沙地靠近,我咽了下口水,深吸口气以最大的声音吼道:“给我通通滚蛋!”
丧尸们发出怪异的低吼,嘶嘶沙沙声音更响却并没有靠近。突然一声鸣叫响起,那声音像人在高呼又像是野兽长啸。那些红光点哗哗地退散,最后消失在巷口。
居然真有效,我长长地舒了口气。风轻云放开我,再次瘫到沙发上,腹上的血流得更凶。
得赶快给他止血才行。拿起干净的毛巾压住他的伤口,堂哥曾经教过我紧急处理的方法。
他轻轻拨着我的头发,笑着称赞道:“你做得很好。”那双乌亮的眸子在灯光下如波光粼动,一时让我看得着迷。
“叔叔你再不驱尸毒就会变成张叔那样。”守在门边的少年收起长剑走过来道。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风轻云的手指甲好像变长了。骤然感到心里一阵寒意,赶紧缩开。
风轻云僵住,瞥了少年一眼,很快又恢复那骚包的笑容,“你这里应该有糯米吧?”
我点点头,因为专门用来做黄符纸的材料里有糯米,所以我存了不少在店里。
“全部拿来煮熟。”
他用煮好的糯米敷在清理过的伤口处,流出来的血骤然变成黑色。其他人也纷纷拿了包伤口。老伯将一团糯米塞进老张嘴里,后者惨叫之后晕了过去。
忙完一阵子,我坐到竹椅上休息。丧尸们虽然退了,谁知道会不会守在巷口等着袭击我们。今晚是不能回去了。
想起之前在墙头上看到的红光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它们去而复返……
“不用怕。大爷我今晚守在门口。”少年露出一脸不屑,搂着长剑靠从在旁边的柜台下。
有这个门神守在那里安心许多。他应该跟我差不多大,身上也受了些伤,从刚才就一直只有他在打,应该很累吧。
可是其他人似乎受的伤更严重一些,他们还要负责轮流压制住老张。应该抽不开身来守夜。
他有点讨人厌,不过还是我去倒了杯热茶给他,“那……我陪你。”
移动椅子靠近他,发现那双如虎目一般炯炯有神又带着煞气的眸子中似乎闪过什么,但很快便隐去。
聊天中知道少年叫风雷巽,他管风轻云叫‘叔叔’,应该是同族子弟。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进行业内的工作。
看他挺镇定的,很难想象是初出茅庐的雏儿。第一次就接到打丧尸这种工作,运气实在倒霉到爆呀。
“它们从哪来的?”应该不是本地特产吧,以前没听说过这里有丧尸的。
“湘西。”
还蛮远的,不会是坐火车南下的吧?我想起报纸和老鬼它们说的‘外地帮派’,难道就是说这个?果然比非典病毒什么的更凶残,这里说不定很快要迎来世界末日。
“你们都受伤了,那明天晚上怎么办?”我已经决定这几天都关门休息了。
“白天再去围剿。”风雷巽的眸子锐利非常,浑身透出肃杀之气。这少年犹如一把刚出鞘的利剑,无人能阻。
“不过,那些丧尸在故乡呆得好好的,干嘛南下呀?难道来这边打工不成?”
风雷巽正想开口,一双手突然从我身后伸过来,把我整个抱住。误以为又是丧尸,吓得大声尖叫。朝着风雷巽伸手,想向他求救,却听他道:“喂,你吓到他了。”
“人家好冷!”风轻云在耳边吹气,寒我正在打寒颤。
“冷你个头啦!老子我不是抱枕,滚!”我一手肘撞在他腰间,后者吃疼退开。我转身看到他痛苦地皱着眉头,蹲在地上,才想起他那处好像受了伤。
“你没事吧?”慌忙过去扶他,谁知对方突然跃起把我整个压在沙发上。
“喂,喂,你做什么?”
“睡觉。”
“都说不是抱枕啦!”>_<
可是没办法,现在伤员最大。我也不敢再乱动,怕又撞到他的伤口。挣扎了一下,被对方搂得更紧。听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家伙居然给我睡着了。
不由得翻了一记白眼,可是眼皮确实很累很累,不知不觉我也闭上眼睛。
读书的时候我是特‘困’生,现在是起床困难户,总是起床失败需要重起。听到手机闹铃我习惯性蹭了蹭被子,伸手去摸手机,打算一把按掉。可是怎么摸到摸不着,手机不在平日放置的地方。
倒是摸到热乎乎的东西,有凹凸的,好像是一张人脸。
这个认知让我整个惊醒,猛然睁开眼睛,现前就是睡美人的特写。不对,是风轻云的脸。
乌黑柔顺的头发凌乱地散在他的脸颊上,没用故意用发胶,额发垂下来,显得更加年轻。阳光勾画着他俊挺的五官,英气逼人的眉,高挺的鼻梁,形状姣好的唇,还有紧闭的又眸下长长的睫毛,削去了平日里的锐气与轻浮,平添几分东方知性的俊秀与温和,简直像一幅画。
原来紧闭的眼睑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墨色的眸子里薄薄的轻雾渐渐褪去,带笑的桃花眼闪过狡黠的光。
我心叫‘不好’,正想起身缩开,却为时已晚。风轻云已经一把搂住我的腰,“创师大人,你这是想逃吗?”
“什么……”
不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开始咬手帕装哭,“创师大人,昨天一夜春宵,醒来你就想翻脸不认人吗?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薄情郎……555……”
正要解释,却发现四周已经醒来的人视线在我和风轻云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我们真有那啥。
其中一个说道:“我最讨厌事后不认账的家伙。”
另一个大叔接道:“尤其是不负责的家伙。”
包大人,冤枉呀~~~六月飞霜,我是比窦娥还要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