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最近一直很沉郁,他郁闷的来源,就是当今淄京国最受宠的人——织云公主。
她年芳才十五岁,却急着选定驸马。自从晚宴之后,更是寻找各种借口缠着他,他只能以公事繁忙为由,频频地拒绝。
更让无心无奈的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宇川斯银的眼中钉,这个阴柔少年对织云公主一见钟情,他本来在测试中也独占鳌头,却被自己的那一场测试,硬将其风头给比了下去。
寒山重因浩郡的公事繁忙,在采购了一些物资后,就随着镖局的押运队伍回去了。
入夜的丞相府是寂静的,今天,天刚微暗,在府前来了一辆奢华讲究的马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位俊美的少年公子。
“宇川公子,您来丞相府有何事?”相府管家沉稳地上前接待,老练的眼睛里是难掩的惊讶。
“何事?我跟丞相早有约定,欲跟他去畅饮一番。”宇川斯银傲慢地说道。
老管家略一思量,知道此人不能得罪,恭身请他进府,将其带到雅致的会客厅,迅速去书房请无心。
无心正在看书,对于织云公主莫名的纠缠,他是无奈又担心不已,万一因此而被识破身份就麻烦了。
“相爷,宇川公子来访,说是你们早有约定畅饮一番。”老管家在门外恭声请示。
无心一怔,收敛起情绪,略沉吟了一会儿,稍稍整理一下衣衫,就往会客厅走去。
“宇川公子此时来访,让本相受宠若惊!”无心淡定地踏进会客厅。
宇川斯银看着他仍戴着银色面具的俊脸,黑眸里闪过厌恶,漠然地说:“左相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左相大人在街上曾约本公子,难道认为本公子没有这个资格吗?”
无心淡然地一笑,沉稳地应道:“宇川公子误会了!公子若没有资格,谁还有资格呢?本相今晚就奉陪到底。”
宇川斯银勾唇邪邪地一笑,清俊的身子走到无心面前,足足比无心高出一个头。
“请吧!本公子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无心微笑不语地跟随在其身后,两人一起上马车。
当无心从马车上下来时,再淡定的脸色也微微改变,但低头细想了一会儿,蓦然明白了宇川斯银的用意,嘴角勾起。当知道对手的目的时,一切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万花楼内,莺声笑语,热闹而充满无限诱惑。
老鸨一见宇川公子和当今的左丞相同时观临万花楼,扑满脂粉的老脸笑开了花。
“唉呀……左相大人和国舅爷光临万花楼,真是天大的荣幸!里面请!里面请!”
老鸨直接带着两位贵客到最高级的厢房,心里高兴极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淄京名人中的五位到了三位,屈公子带着几位客人来此商谈生意,丞相大人和国舅爷也来到这里,这真是万花楼建楼以来最特殊的一天。
她却不知道,最特殊的一天,就在明天。
屈浪从屋内出来,正巧看到无心和宇川斯银同时进入转弯处的一间厢房,黑眸先是露出诧异,然后,深思地往自己出来的房间看一眼。
房内有两位中年商人正在密谈。一位是西域过来的神秘商人,一位是淄京水运龙头老大,两人在谈水运的事情,欲将西域的商品通过水路运至淄京各郡。
…………
两个本是宿敌的人,谦虚又客套地对酒畅饮,你来我往中,互相攻击又互相留脸面,处处博弈着。
门被推开,进来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往两人走来。
无心在见到来人后,略有醉意的奇瞳有一瞬间的清醒,随即迷蒙地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娇艳女子。
宇川斯银看着眼露醉意的无心,说:“左相,听说你不近女色,本公子送的这个礼物,是收还是不收呢?”
无心迷醉地望着怀里柔弱无骨的女子,邪邪地说:“宇川公子,你的美意且有不收之理,本相先去歇息了,公子也要玩得尽兴一些。”
无心在走出房门时,眼神变得清醒,漾着莫测的笑容,走进走廊深处的一间房子。
“下去吧!叫老鸨将我们在此的消息放出去。”宇川斯银冷冷地交待,独自一人在房内继续品尝美酒,露出嘲讽又得意的笑容。
无心随着娇艳女子回到她的香闺,在她准备动手解他的衣襟时,慢慢抚摩着她白嫩的小手,巧妙地挡开,故意痴迷地说:“姑娘的手,是本相见过的最美的小手。”
娇艳女子故作羞答答地回道:“左相大人,您笑话柔儿了!”
“原来是柔儿姑娘!”无心勾起她的小脸,邪邪地一笑,低低地呢喃。
柔儿痴痴地望着无心脸上的笑容,美眸里是惊艳。
无心见状,深沉地一笑,刚准备用体香将其迷晕,却见柔儿突然往自己身上倒过来,他敏捷地扶住她,耳边即传来调侃声,猛然一惊,迅速收敛体内的气流。
房内出现两个人,是屈浪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屈浪潇洒地走上前,调侃地说:“无心,你贵为左相,需要女人哪需到花楼来,只需说一声,淄京多少女人都愿意爬上你的床,包括当今的织云公主。”
无心淡淡地瞥一眼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将柔儿扶到床上,慢慢地转过身子。
“浪哥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野花永远比家花要香,你不是比无心更明白这个道理吗?”
两人同时一怔,中年男子微微低下头,双肩可疑地抖动着,屈浪叹息地摇摇头。
“论口才,我甘拜下风!左丞相不是人人能当的!无心,我却要打挠你的雅兴了,你不能享受这个美人,有人会生气的。”
无心平静地望着他们,他知道屈浪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却不知他这样做是为何?
今晚是自己难得的机会,一个摆脱织云公主的机会,宇川斯银利用自己以博得公主欢心,而自己又何偿不想利用这个机会逃脱公主的纠缠。
今晚,这个美人,他是“睡”定了。
“浪哥哥,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破坏人家的好事,不像是你会所为的事情。请出去,无心改日再找浪哥哥叙叙旧。”
无心做出送客的姿势,刚准备弯腰,发现自己不能动弹,那个中年男子已经闪到身边。
他猛然一惊,为时已晚,他太大意了,对屈浪太过放心。
“你来处理!”中年男子沉声吩咐,抱着无心闪出房间,消失于黑夜之中。
屈浪望着床上的小美人,无聊地撇撇嘴,突然,眼神一亮,往柔儿嘴里塞了一颗东西,出去将另一个中年男子请进房内。
中年男子看到床上的美人,两眼发光,急不可耐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红色药丸,向屈浪点头示意,证明他的美意心领了,迅速关上房门。
“影主,左相在万花楼内失踪,将很难交待,宇川公子还在另一厢房等着呢!”老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神情敬畏地说。
“放心!天亮前肯定回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晚这个房内发生的事情。密切收集关于左相的一切讯息,随时通报给我,主人非常重视。”屈浪神情冰冷地交待,黑眸望着无心失踪的方向,露出复杂而深思的眼神。
“是!”老鸨悄声退下。
…………
东都一处隐蔽的深宅内,中年男子将无心掳到一处寝居内,放下他,仍不让他动弹。
无心静静地望着他,面不改色,奇瞳里是探索和迷惑。
“左相果然不同于一般人,面对如此场面,仍如此镇定的,我第一次遇到。”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欣赏,突然出手,扯下无心的半边银色面具,在看到他脸上的花时怔住。
无心直视着他的眼睛,良久后,淡淡地说:“无心是应该称呼你为鹰王、萨雷儿王爷呢,还是桀哥哥?桀哥哥似乎有着太多的面目,原来无心有幸见到的,也仅只是一丁点儿而已。”
“满意你所看的吗?桀哥哥想要看无心的真面目,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折的,直接要求就可以了。”无心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讽刺,还有着莫名的失望和伤心。
中年男子闻言一怔,眼里浮现震惊,更有着浓浓的欣赏,哈哈大笑起来,缓慢地扯下□□,带着浓浓的复杂和好奇,问道:“无心,能告诉我,你是怎样发现的吗?”
无心幽幽地望着他,眼里深沉如井,淡然地说:“易容只能改变皮相,却不能改变人的眼神和身体的气味,你一接近我身边,我就发现了。”
“哈哈哈……无心,我今晚非常高兴!左无心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我有着许许多多的身份和面具,但第一次被人识破。”
藏啸桀并不解开无心的穴位,自顾地走到无心面前,徐缓地说:“无心,你知道吗?被猎鹰盯上的猎物,从来就没有逃脱过的。”
无心猛然一怔,猛地抬眸望着他,眼里不再平静,语气却出奇平静地回道:“桀哥哥,我是男人!而且我是淄京左相!”
无心试着提醒他,自己不仅是男人,更是他的敌人的臣子。
藏啸桀叹息地抚摩着他脸上的花朵,幽幽地说:“是你唤醒我掠夺的本性。鹰王本就嗜血残忍,暗中掌控着各国的权利和经济命脉,又岂会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出手的人。”
“喜欢?这就是你喜欢人的方式吗?原来鹰王喜欢的是男人!”无心勾唇讽刺,心里却担忧不已,以为最无害的人突然如此改变,让他措手不及,更心痛难耐。心里莫名的期待和失望,又是什么呢?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是讨厌你去抱别的女人、盯着女人看!第一次,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嫉妒。”
藏啸桀轻抚着他的红唇,叹息着说:“无心,你知道吗?你有一双比任何女人都要勾魂的红唇,不知道品尝起来的味道如何。”
无心猛地瞪着他,苦于无法动弹,奇瞳瞪得老大,被他的大手劳劳固定小脑袋,他温暖的唇覆住无心的双唇。
藏啸桀先是温柔地在唇边探索,灵舌抵住无心紧闭的牙关,不知轻按了无心哪里的穴位,无心吃痛地闷哼一声,牙关一松,就被其灵舌长驱直入,狂炙地在他的口中翻转纠缠着。
无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吻震得双目圆瞠,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男人,突然这样强吻自己。
他感觉到这个男人疯狂之中的温柔和疼宠,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自心中溢出一种名为苦涩的东西,苦苦的、酸酸的。有另一种东西也随之溢出,温温的、热热的,让他迷惑极了,这种感觉和煎熬,好陌生,更让他害怕。
他拼命地控制快要失控的心跳,却发现它越来越有不受控制的趋势,他讨厌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讨厌……
藏啸桀在无心的小脸因憋气而胀得通红时,不舍又意犹未尽地放开他的小嘴,向来冰冷的褐眸里有着浓浓的□□,吃吃地笑了。
他略为得意地说:“无心,我下次亲你时,记得要换气,呵呵……真是让人开心的小东西!连接吻都不会就敢给我去玩女人,还敢看女人看得发呆,也多亏了你的这些举动,让我突然醒悟。这是对你小小的惩罚,不许有下一次。”
无心紧抿小嘴,垂下眸子不看他,小脸渐渐恢复正常。
藏啸桀看着仅到自己胸口的小鬼,宠溺地说:“无心,看来你只长脑袋不长个子,唉……你长成这样,太容易让人心动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鹰王,完事了吗?如果完事了,就请放无心回去,我本来下好了让织云公主自动退却的好棋,被你破坏了。”无心神情冰冷地说,话里已经有着疏远和抗拒。
藏啸桀定定地看着他,在无心的额前温柔地亲吻一下,让误以为又要亲自己的无心瞪他一眼,从额前传来的温度和柔情,让他的心湖一震,迅即慌乱地瞥开眼睛。
一定是自己太少接触男人的原因,一定是这样!
无心感觉自己的穴道已经解开,迅速退出他的势力范围,被藏啸桀巧妙地拉进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无心慌乱地用双手抵在胸前,暗自考虑着要不要用体香迷倒他。
对于莫名丢失的这个吻,他心中对于藏啸桀突然改变的心痛、失望、矛盾要大于失掉吻的愤怒,心中五味俱全。
“无心,你今晚要陪我睡,我不会让你走!”藏啸桀再次放出炸弹。
“什么?!”无心奇瞳内凝聚怒火,恨不得用眼神射穿他。
“呵呵……这么激动?原来无心也喜欢我,真是太好了!”藏啸桀突然邪邪地一笑,这个笑容让人炫目极了。
无心震惊地看着他,今天的藏啸桀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男人,只好改变策略,讨好地说:“桀……桀哥哥,我们是不可能的,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有,我们都是男人,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无心。”
“我藏啸桀从不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
“呃……桀哥哥,我将玉牌还给你……”
“玉牌不能用来要挟我,尤其是要求我不能喜欢你这件事。”藏啸桀笑着打断无心的幻想。
“你……我们两个是男人……呃……恶心……还有,我讨厌威逼、要挟我的任何人。”无心最后只能选择无奈地威胁。
藏啸桀突然将他抱起来,往床上走去,悠然地说:“今晚呢,你要陪我一晚,凌晨我送你回花楼,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我现在不会逼你,我有耐心让你将来自动接受我!”
藏啸桀的不会强逼,让无心取消了迷晕他的打算,得罪了这个男人,会比得罪任何一人都要难受的,无心心里清明地有这个认知。
藏啸桀看着无心的靴子,调侃地说:“需要我为你脱靴子吗?”眼里是浓浓的好奇和蠢蠢欲动。
无心暗一思量,自己无论是武力还是智力,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而唯一的迷香,得用在关键时刻,绝不能过早地暴露出来,他有预感,这个家伙将来绝不会轻易罢手,唉……
他在心底深深地叹息,迅速低头脱掉靴子,动作敏捷地爬上床。!
哼……他又不是没有跟男人睡过,从小到大,经常跟寒山重睡同一张床,有什么大不了的。
藏啸桀见状,满意地一笑,优雅地脱掉外套,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看着仍然衣着整洁的无心,褐眸里光芒一闪。
无心猛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坚定地说:“鹰王,任何人的忍受能力都是有限度的。”
藏啸桀欣赏地看着他,如此处境还能保持这份淡然和坚持,真是让人欣赏极了,他为何要如此地特别呢?特别到让自己恨不得将他掳回鹰城,关他一辈子。
他默认地上床,将无心强搂进怀中,紧紧地抱住他,贪婪地吸着他身上散发的怡人淡香,这种自然的体香让人留恋不已。
无心先是僵硬地硬撑着,在藏啸桀轻点他的睡穴之后,安稳地睡去。
藏啸桀看着怀中显得异常娇小的无心,眼里露出疑惑,为何在自己怀里的无心如此娇小,而跟自己对立的小鬼个子却到自己胸口,强壮的手臂不自觉地再次收紧,感受那份无法言语的满足和愉悦。
看着陷入沉睡的无心,绝美的小脸上,一朵醒目的花朵占据着整个左脸,右脸绝美得令人屏息。
如是他是女子,必将艳冠天下,而身为男子也不错。
这个小鬼,他是势在必得了,谁叫他是第一个令自己尝到醋意的人呢!
再次搂紧无心绵软娇小得不可思议的身体,藏啸桀强压下心中突然产生的强烈欲望,闭上犀利的眸子,两人陷入沉睡之中。
2008-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