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微亮,五月的清晨依然微沁寒凉,街道一片寂静,月影带着展家aa级医疗小组,早早伫立在高雄医院门口,眸子闪着翘首以盼的光。
突然,一辆漆黑的劳斯莱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声无息的出现在眼帘,愣怔片刻,眸子一亮,毕恭毕敬的弯腰鞠躬。
很快,车子停在他们面前,管家快速下车打开车门,一股令人窒息的冷峻气息扑面而来,带动周围的空气,冷,好冷!
众人忍不住战栗,相互对视一眼,二爷现在很生气,这是心头浮现的唯一的想法。
展二爷优雅的走了出来,漆黑的皮鞋,笔直的黑色长裤,一件白色丝质衬衫,完美的五官犹如雕刻一般,神情一片冷漠淡然,浑然天成的优雅尊贵,让远方笼罩在破晓而出的红光下的景致黯然失色,如同一副精致的水墨剪影,美,美的让四周的空气也忍不住凝滞不动。
众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自然而然的生出敬畏之感,心甘情愿的俯下头颅,肃然起敬,眸子闪动着激动的光芒,他们终于看到二爷,神秘的二爷,恭敬的喊道:“二爷。”
展二爷眸光冷冽,一语不发,众人感觉到空气传导的压迫力,顿觉呼吸困难,良久,淡淡的扫了一眼月影,仿若不经意的问:“他们呢?”
“二爷放心,日影他们守在病房。”月影连忙答道。
“组长是谁?”淡淡的问,目光越过月影,扫向他身后身穿白大褂的医疗小组。
“二爷,我是aa医疗小组组长秦飞。”月影后面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鞠躬答道。
“说吧!”二爷抬脚,径直往内走去。
秦飞一怔,很快跟了上前,详细的汇报舜娟的身体状况,当然,肚子里的那颗还是受精卵就让展家风风火火动起来的小宝贝,更是汇报的重重之重。
站在病房门口,日影他们立刻上前行礼,展二爷抬手,他们退下。
管家很激动,很想上前,不过还是忍着和众人一起站在不远处。
展二爷盯着房门,眸子闪过一道利光,打开门锁,正准备推门进去。
秦飞偷偷看了一眼二爷,身上的冰冷气息没有丝毫的减退的迹象,眸子闪过一抹担忧,手紧紧的握了握,向前一步,声音带着犹豫,“二爷,那个,那个……”
房门打开一道缝,二爷脚步一顿,回头,冷冽的视线一扫,秦飞吞了吞口水,面露惧意,硬着头皮,顶着压力快速开口,“二爷,李小姐属于高龄孕妇,现在的情绪,本身有些焦躁不安,虽然目前胎儿状态不错,不过孕妇情绪的剧烈波动还是会对胎儿造成影响,所以……”声音越来越小,完全听不到了。
管家不怕死的走上前,踮着脚,眸子闪着期待的光,透过门缝隙往里面看,随口将秦飞吞吞吐吐没有重点的劝告讲了出来,声音透着揶揄:“所以,二爷,你可别吓到人家李小姐。”
展二爷的视线从秦飞身上转移,扫了管家一眼,眸光微微眯起,深邃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一语不发,推门走了进去,嘭……门被轻轻的关上了。
秦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有一种预感,在孩子出生前,他会被二爷的视线折腾掉半条命。
管家笑得脸上褶子都挤在一起,走到秦飞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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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展二爷不自主的放轻脚步,收敛气息,缓缓走到病床前,静静的凝视着舜娟。
她看起来很虚弱,毫无血色的脸庞上犹有未干的泪痕,眼角不时还有泪珠滑落,在枕头上晕开,枕头已经湿了一大半。
她,哭了,在梦中也依然哭泣,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心微微一紧,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坐到床沿下,手来到她的小腹处,黑眸变得特别亮,犹如黑夜中闪烁着的璀璨星子,格外夺目,一丝莫名的感动在眼底一闪而逝,这里,孕育着他的孩子,冷峻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渐渐的弧度加大,柔柔的笑容在嘴角绽放。
这一笑,宛如冰雪初融,春暖花开,当真是万千粉黛可无颜色,二爷一笑可倾城。
突然,舜娟的身体不安的动着,用力的摇头,“不要,不要,宝宝,不要,我不要宝宝……”急促的声音在宁静的病房显得格外突兀。
二爷的笑容,在嘴角冻住,变得冷峭,眸子沉了,紧绷着一股怒火,眼眸紧攫住舜娟,透着危险的光,病房的空气迅速冻凝起来。
让任何人都恐怖的冰冷视线犹如魔鬼的双手紧紧的扼住舜娟,手从小腹移到她的腰间,猛然收紧,紧抿着薄唇,一字一字:“李舜娟,你敢。”声音嘶哑的带着一股暴戾酷寒的杀气。
而舜娟却没有感觉,双目紧闭,只是身体本能的往里缩了缩,继续陷入恶梦,不能自拔。
紧接着,她的手紧紧的拽着被子,眼泪犹如潮水般涌出,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梦呓般的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有苦衷,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中透着痛苦和压抑,让展二爷笑容敛起,倏感心口一阵钝钝的疼,心中积聚的所有怒火突然灰飞湮灭,掩下眸子中的莫名情绪,幽幽叹息一声,下意识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擦去脸颊的泪痕。
躺靠在舜娟身边,手臂一动,用被子裹着舜娟,抱在怀里,一手自然的拍拍她的背,像是安慰,又像是珍惜,嘴唇贴在她耳旁,压低声音:“孩子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我绝对不会允许,不会……”
展二爷的动作很生涩,可是奇迹般,他低沉的嗓音犹如阳光般将黑暗驱走,噩梦消失了!
舜娟渐渐的安静下来,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犹如猫儿似的在二爷怀里蹭了蹭,继续陷入沉睡。
展二爷握住舜娟的另一只手,眸底闪过一抹异色,舜娟的手紧紧的抓着一个东西,低头,是那串沉香佛珠,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满意的弧度,小心的将佛珠套在她的手腕上,和自己手腕上的翡翠佛珠交相辉映,拦腰抱起,起身,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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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高雄医院的主干道上,杜诚焦急的按着喇叭,扫了一眼旁边座位上的保温桶,眸子闪过一抹担忧,也不知道舜娟一个人在医院怎么样?
说也奇怪,高雄医院什么时候管理如此严格,昨晚硬是不允许他陪护,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探头看了看前方抛锚的集装箱大卡车,重重的捶了捶方向盘,低骂一句,可恶!
而与此同时,高雄医院门口,那辆漆黑的劳斯莱斯扬长而去,医院仿佛解开咒语般,恢复正常,门口逐渐热闹起来。
商铺逐渐开门,24小时营业的报亭内,卖报老头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昨晚一觉真舒服。
好多莫名收到通知休息的医生突然接到休假取消的电话,匆匆忙忙赶来医院,医院门口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
话说昨晚市民拨打120,结果抵达的救护车确是二医院的,高雄医院的投诉电话激增。
早上新闻联播,播音员:“尊敬的市民,昨晚 120急救电话突发故障,高雄医院的院长**来函向大家致歉,现已恢复正常,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敬请原谅!”
很快堵塞交通的大卡车被迟迟而来的拖车拉走,交通顺畅,杜诚赶到医院,提着保温桶快步爬楼,跑过长长的走廊,推门,病房空空如也,一点入住的痕迹都没有。
心骤然一停,手一松,保温桶滑落,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转身跑到护士服务站,急迫的问:“102病房的李舜娟去哪里呢?”
“请稍等。”
“先生,你好,李舜娟小姐已经办理出院手续。”
“什么?”杜诚惊呼。
“请问你是杜诚先生吗?”
“是。”杜诚一怔,连连点头。
“这里有你一封信。”
一个信封出现在杜诚面前,他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大变,“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女人。”
下方一个红的妖艳的腾云麒麟红印,散发和主人一眼的震慑威压,逼得杜诚有几秒喘不上气来,眸子一暗,心泛起一抹低落的沮丧,仿佛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很快,杜诚的双眸变得清明,握紧拳头,双眸迸发一道坚定的光,他不能放弃,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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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郊外一处环境雅致的清幽庄园,管家蹙眉,命令一个接一个的下达:“把所以的瓷器全部搬到库房。”
“地板,这个地板不合适,容易摔倒,快,铺上手工地毯,还有,楼梯,全部铺上防滑垫。”
“花园是谁打理的,乱七八糟,让人送些好看又适合孕妇的花花草草过来。”
“厨房准备的鸡汤熬好了吗?真是,速度,速度,太慢了。”
“......”
反正从进入庄园开始,管家的絮絮叨叨就没有停止,不要怪他挑剔,这里真是太简陋了,不过,他也知道,能够在短短6个小时,在高雄腾出这么一座院子,下面的人尽力了。
只能等李小姐身体好些后,回展园,哪里早就准备妥当,值得庆幸的是他从台北调了好些人过来,不过那经得起管家这么折腾。
这不,月影他们五个也不得不当起了佣人,他们拿抹布的样子还真是滑稽。谁能想到,他们是展家当家人身边的精英,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五影”啊!算了,为了未来的小主人,他们甘之如饴。
而二楼主卧室的气氛明显宁静悠远的多。
展二爷搂着舜娟,舜娟枕在他的手臂上,手臂自然的环住她的,带着佛珠的手紧紧相握,放在舜娟的小腹处,两人呼吸绵长,陷入熟睡中。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阳光是温暖的,房间是温暖的,相拥的两人是温暖的……交握的手将温暖通过肌肤传导,那颗小小的种子也是温暖的,嗯,错了……不止一个种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