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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前尘往事

芯爱按着李东旭的话,回家就真的再也没有提起英雄失恋的事情,连崔妈妈都没有发觉。只当崔英雄那几天没有精神是考试成绩下降的原因。

也亏得崔英雄不是小鸡肚肠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芯爱这才真正放下心去。

高二下学期的一天,尹教授找上了芯爱。

从那次摊牌之后,芯爱再也没有见过尹家父母,尹俊熙跟尹恩熙在学校倒是见过几次,芯爱不太想跟他们打交道,也就见面点个头问声好的交情。

所以尹教授来找,芯爱有点意外。不过回头一想,也释然了。这位亲生爸爸对自己还算过得去,虽说他在尹家好像不太说得上话,总是让尹太太牵着鼻子走。

尹教授把芯爱带到一个咖啡厅。对于这个亲生女儿,尹教授是发自内心的引以为傲。年纪小小读书就厉害,性子又自立,跟同学老师关系又好。

没有对比就没有发现,养女恩熙被自己的太太娇惯坏了。恩熙读书读晚一点,她就说身子不好不要熬夜,做点家事,她又怕恩熙累着,恩熙上下学都得让俊熙接送,交个朋友也叫俊熙过目,生怕恩熙被别人带坏了。恩熙现在完全是象牙塔里的公主了。

自己倒很想把她的性子扭过来,但好像成果不大。还是芯爱好。

芯爱看着尹教授,想着要怎么称呼这位亲生父亲。叫伯伯有点太生疏,叫爸爸又太亲热,自己现在叫不出口,想半天,还是开口道:“尹爸爸找我有事?”

尹教授没太在意,十几年没尽到父亲的责任,能叫一声‘尹爸爸’也好。“芯爱,上次听了你崔妈妈的一番话,爸爸回去想了很久。你崔妈妈把你跟恩熙以后的事都安排的妥妥贴贴,我却从来没有为你们的将来打算过,说起来真是惭愧。”

尹教授皱了皱眉,“我跟你妈妈商量了一下,以后你的生活费还有学费我们给你开一个存折,每个月定期打到你的存折上,”看到芯爱想要开口说话,尹教授摆了摆手,“你不要忙着拒绝。爸爸知道现在你们生活过得不错,但是,养育子女也是做父母应该做的。做为你的亲生父亲,我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

“还有这个,”尹教授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你爷爷奶奶留下的。你爷爷奶奶去世的早,你没有出生他们就不在了。他们在乡下有一块地,爸爸没有时间去打理,一直租给别人做农场。现在爸爸把这块地一半过在了你的名下,你拿回去收好。”

一块地?芯爱盯着那个文件袋。上辈子没听过有这回事。还有爷爷奶奶?芯爱倒是在尹教授的书房看到过他们的照片,问过尹教授,他只对着照片叹气,其他什么都没说。问尹太太,她只对着自己发冷气。尹俊熙也是一头雾水。她也奇怪来着,其他同学朋友家里每年都要有祭祀,尹家却从来没办过。

“爷爷奶奶?”芯爱迟疑地问。

尹教授苦笑一下,“你妈妈跟你爷爷奶奶处的不好,也过不惯乡下的生活,所以你妈妈怀着俊熙的时候,爸爸因为工作的关系带着她搬到现在住的地方了。你爷爷奶奶那时很生气,说是死都不要再见你的妈妈。爸爸本来想着,等孩子出生带着他回去,他们再怎么生气看在孙子的份上也不会再怪你妈妈的,谁知,”尹教授难过地闭了下眼睛,“谁知,下暴雨,山上发了洪水,他们不知怎么掉河里了。那时你妈妈都快生了,所以丧礼也没有回去。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到现在老家村子里的人都还记着这件事,只说他们不孝。妻子每次回去更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几次之后,她再也不愿回去祭拜了。而慢慢地,自己也不愿回去了,觉得难以面对父母。

尹教授看着芯爱,“芯爱如果想去看看爷爷奶奶,哪天有空我带你去。你爷爷奶奶还真没见过你这孙女儿,连俊熙都还是很小的时候带他回去祭拜过一次。”

芯爱点点头。身上怎么说也流着他们的血呢。

“还有一件事,”尹教授为难地开口,“你能不能每个月回尹家来住几天呢?我们父女从来没有相处过,爸爸很想多了解你一些。你崔妈妈应该也会想恩熙吧?你们俩每个月就换着住几天,你看行吗?爸爸也给你准备好了房间。”

芯爱瞧着尹教授明显讨好的表情,又看了看他头上星星点点的白发,莫名地有点心酸。这个父亲当得也真不容易。一边是亲生女儿,一边是不想认女儿的老婆。“尹爸爸,你看这样,我先回去跟妈妈哥哥商量下,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就试试。”

尹教授满心欢喜。他觉得自己坚持的某些事还是做对了。那块地,尹太太是不同意给芯爱的。她本来准备给芯爱补偿一笔钱,那块地一半给俊熙,一半留给恩熙做嫁妆。但他坚决不同意。那是自己的父母辛苦了一辈子攒下来的,如果他们在世,也只会留给尹家人!

当晚,芯爱就把尹教授的提意,跟崔妈妈崔英雄说了。崔妈妈先问了芯爱英雄的意思,芯爱表示,妈妈的同意的话,可以每个月换着住几天。英雄没意见,他放假的时间不是忙着训练就是去兼职,就算崔恩熙在家里住,估计也见不了几面。崔妈妈见孩子没意见,也就顺着他们点了头。

晚上芯爱静静躺在床上,想着崔妈妈再怎么装也露了点期待的表情,心里有点点的难过。唉,怎么说也是亲生的呢,尹爸爸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带着淡淡的不安,芯爱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芯爱就答复了尹教授。尹教授在电话那头很兴奋,说是放学来接芯爱去买些日常用品先放在她房间去。

因当年第一次留宿尹家,尹太太对自己的敌意令芯爱印象太深了,所以就算尹教授不提,她也准备自己先把日常用品买好。

芯爱放学的时候,尹教授已经停车等在了学校门口。看到芯爱出来,尹教授迎了上去,满怀歉意地说,“芯爱,还要再等等,你妈妈听说要带你去买东西,让我们带上恩熙,说恩熙也要到崔家住,东西也要提前给她准备合意的。”

芯爱点点头,没有告诉尹爸爸,上次恩熙独自跑到崔家住的时候,自己已经陪她买过新的。

恩熙没出来,却看到李东旭先出来了。芯爱朝他招招手。自从跟他谈过哥哥的感情生活之后,两人亲近了很多。时不时要通通电话,讨论讨论功课。

看到李东旭对尹爸爸挺好奇,芯爱主动给他介绍,“这是我尹爸爸。爸爸,这是我同学李东旭。”

李东旭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是芯爱的亲爹,很热情地对尹教授打招呼:“伯父好!”

尹教授还没有回话,那边就响起了尹恩熙欢快的声音,“爸爸你怎么来了?”

尹教授对李东旭笑笑,转过身子对恩熙说,“芯爱不是要回家里住吗?爸爸带她去拿些东西。恩熙也一起去吧。”

“好啊!”恩熙跑上去挽着尹教授的胳膊,“哥,快点!”

李东旭打量下芯爱,又看看粘在尹教授身边的尹恩熙尹俊熙,笑着对尹教授说,“伯父,我刚想起我也要买点东西,坐你的车一起,行吗?”

“好啊,人多热闹。”尹教授对芯爱的这位同学很有好感。

于是,本来是父女二人的购物之行,成了五人采购团。

芯爱购物的速度很快,她对自己要买的东西很清楚明了,找到自己要的东西就直接放购物篮里。相反,恩熙却很慢,看到这个可爱,那个也不错,总是左挑右选,拿不定主意。

最后,芯爱不耐烦了,把自己的篮子交给尹爸爸,“尹爸爸,我就这些东西,你直接带回尹家放我房间就好了。我陪李东旭买东西去。李东旭会送我回家的,你别担心。”

尹教授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恩熙拿着一条印着卡通的毯子挡在他面前问他好不好看。等回过头,芯爱早拉着李东旭走掉了。

只有李东旭最高兴,芯爱的小手此时正紧紧地牵着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