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二年,二月,大小金川叛乱,大清平叛之战正式拉开了帷幕。张广泗领命川陕总督,前去备战,十九岁的永璜也领了主帅,随张广泗一同前去出征了。算起来,这还是永璜头一回直接的面对血肉横飞的战场,之前他都是做一些备战、拟定战策之类的工作。
曾经在府里的时侯,永璜想如果阿玛能多看他两眼就好了。后来额娘死了,他被皇家和富察家像皮球一般踢来踢去的时侯,永璜想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而现在,永璜觉得一切都像梦似的。他竟然也有了今日这般的成就,这一切都是她给的.......
这孩子要去打仗,做娘的是怎么都不会安心的,尽管吴那拉只是个白给的后娘。回想起永璜刚到她身边的时侯,才是个八岁的孩子,现在竟然都可以率军出征了,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想到这里,吴那拉这一向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真哭了。吓得永璜都没辙了,围着吴那拉团团转的劝着,几百年都不见她哭一回,哭一回就惊天地、泣鬼神。吴那拉对永璜告诫了一遍又一遍,莫要以身犯险、刀剑无眼之类的话,永璜是做梦都能叙述出来了。
“平时看着挺成熟的,没想到哭起来这么吓人。”永璜忍不住伸出手,拇指轻轻的把吴那拉脸颊旁一抹泪痕悄悄拭去。
“我知道你一向都想建功立业,但千万不可操之过急,万事以个人的安危为重,你要给我活着回来,知道吗!”吴那拉红红的兔子眼瞪着永璜。
永璜淡淡的笑着,点点头,她还真可爱......
“皇额娘放心吧,我一向都没出过岔子。等回来了,我再给你带礼物。”永璜强忍着拥抱她的冲动,默默的低下头去,握紧了拳头。等他回来,有了战功,就能封郡王了。他们二人的理想,他会慢慢的为她实现,为她保驾护航。这是他欠她的,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吴那拉知道金川这一仗一打就是两年,有两年见不到永璜了。可吴那拉也知道,永璜一定能打赢。等回来了,永璜就是身上有战功的人了!晋封爵位似乎也是必然的。吴那拉担心的确是非常担心,但同时也是相当骄傲。永璜的成就,就是她的成就。
永璜大军刚刚离开京城没有多久,京城就爆发了伤寒,住在傅恒府里的克善仍旧倒霉的中枪了。事情的起因跟原著差不多,克善买了新月项链送给新月,却反被新月误以为他逃学,结果克善被新月痛打了一顿。打完之后,这倒霉孩子就病倒了。经过太医的诊断,最后确定是患上了伤寒。
弘历收到消息之后,又是一通怒火对着傅恒咆哮了大半天。端亲王的遗孤,朝廷上下都在关注着。克善若是死了,免不得某些人就要开始阴谋论了,还以为是他这个皇帝忌惮了宗亲,故意弄死了端亲王小世子。傅恒最好能把克善的病治好,否则就回家吃自己吧!
傅恒最近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奉旨抚孤,一个被他抚成了花痴,另一个又患了伤害,命在旦夕,这倒霉的事儿究竟还有没有个尽头了!
由于京城大范围的爆发伤寒,因此为了避免疫情扩散,弘历下旨将所有的伤寒病患都转移到西山去。克善身份不同,自然不可能跟着那些病重的百姓一起去西山了,但是傅恒的府邸却是被封起来了。弘历放了话,什么时侯克善病好了,什么时侯解封。
为了治好克善的伤寒,傅恒是冒着被传染的危险,亲自上阵照顾克善。而新月看到傅恒如此尽心尽力的对待克善,就自恋的认为是因为自己,因为傅恒喜欢她,所以就爱屋及乌。因此新月也非要留下,与傅恒一起照顾克善。新月以前得过伤寒,而且克善又是她的弟弟,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挡新月作为姐姐去照顾生病的弟弟。
“春和,我记得,你可是没有得过伤寒的。”瓜尔佳氏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傅恒要亲自上阵照顾克善,这个消息又刺激到了瓜尔佳氏,傅恒可从来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善人啊。此番冒着生命危险,究竟是为了谁,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
“你当我不怕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克善可是端亲王世子,若是他死在了咱们府里,富察一族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傅恒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他的福晋了,棠儿最近跟他说话怎么就那么冲呢?
“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瓜尔佳氏小声的念了这么一句。
“还不是因为新月格格,若不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克善世子,克善世子又怎么会得上伤寒。”自打知道了新月的心思之后,瓜尔佳氏面对新月的时侯就再也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了。经常有事没事的就找新月的麻烦,具体反应跟原著里的雁姬是如出一辙。
“说是这么说,可是皇家也不可能真的怪罪新月格格。主子总是没错的,有错的永远是奴才。”傅恒疲惫的揉着额角,他每天要上朝、处理公务,回到府里还要面对新月的刁难,现在就连棠儿也开始给他找麻烦,他真的很累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你自己也要小心.......总之,好自为之吧。”瓜尔佳氏别扭的说了这一席话就走开了。
新月终于如愿以偿的跟傅恒有了独处的机会,每天单方面的跟傅恒玩儿暧昧,已经把照顾克善的事情完全的抛在脑后了。在新月的观念里,身为庶子的克善其实跟奴才也没什么区别。唯有她,嫡女,方能代表端亲王府,因此克善死了活了,对新月来说根本不重要。
傅恒不胜其扰,一方面安抚新月,虚以委蛇,另一方面还要照顾克善,瞒过太医,整个人都憔悴了。经过这次,傅恒更加坚定了要赶紧把新月送走的决心。这新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好,她在荆州的时侯,就害得阖府上下的人都死光了。她来了京城之后,先是和敬中了招,富察一族也是连连倒霉,棠儿也变得怪怪的,闹得家宅不宁。现在,就连她唯一的依靠,亲弟弟克善,也都快被她克死了。这新月就是个克死人不偿命的祸害啊!
新月的大孝期已经过了,按说是可以指婚的了。于是在克善伤寒痊愈之后,傅恒便委婉的对弘历表明了,新月格格年龄已经太大了,都二十了,再不指婚,可就没法子了。弘历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下旨将新月指给了礼郡王世子费杨古,乾隆十三年完婚,新月入宫备嫁。克善仍留在傅恒府中,待满十四岁成人时,再行赐婚承爵,入驻端亲王府。
就这样,新月这个祸害终于被傅恒送走了。傅恒是狠狠的松了口气,新月喜欢他的这个秘密,总算被瞒下来了。新月指了婚,一切就都好了,难道她还能抗旨不遵吗。所以说,傅恒还是不了解新月,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了爱情,可以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来。别说抗旨了,私奔她都做得出。
与此同时,夔东又冒出一股乱民,自称十三家军,占山为王,扰得夔东百姓日夜不宁,朝廷打算派兵出征,围剿了这群山贼。由于新月的关系,傅恒已经荒废了两年多了。这时侯送走了新月,正应当是重新建功立业的时侯。于是傅恒自动请缨出征,率大军往夔东而去。
傅恒要去打仗,这么有趣的消息,吴那拉怎么不告诉新月呢。于是在傅恒出征的当天,吴那拉就命人在新月格格居住的西三所里讲故事。务必把十三家军说得越凶残越好,务必把傅恒此番出征说得越凶险越好。
“云娃!他是为了我!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新月哭得眼睛跟小核桃似的,皇上的指婚来得太突然,她和傅恒都措手不及。可是她也不想的,傅恒也应当是明白她心意的,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去打那十三家军了呢!
“格格,你别伤心了。事已至此,指婚的圣旨已经下了,傅恒大人也已经出征了,还能怎么办呢?”云娃也傻乎乎的跟着新月一起哭,在云娃心目中,格格说什么那都是对的。格格说她跟傅恒大人本是两情相悦,那他们就是两情相悦。
“不!他一个人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在宫里准备嫁人呢!我要去找他!”新月决定了,既然傅恒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去夔东。那么她也会舍命陪君子的,她不能嫁给礼郡王世子,她要向命运抗争,她要去夔东找傅恒!告诉他,她不会嫁给别人,她永远是属于他的女人!
“格格,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云娃傻不啦几的点着头,殊不知这一帮,就把自己的卿卿小命送掉了。
吴那拉收到消息,说新月准备私奔了,奈何却不知道如何躲过侍卫的搜查出宫去。美女遇难题,吴那拉这么善良美好的人又怎么能不慷慨相助呢!遂又命人去西三所讲故事了,这回讲的是宫女出宫的步骤。
新月听说了宫女拿到令牌之后,可以自由出宫,于是清晨到景仁宫请安时,趁着吴那拉‘不注意’的时侯,就把出宫令牌给偷走了。而后留下一封书信,与云娃调换了身份,背着简单的行囊就上踏上了千里寻夫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