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风将大家都请来,一起研究这张图。
实际上他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标记看不明白。
“这应该是在上郢那边,扶摇湖东南边,那里有座小山,估计就在附近,现在看也看不出来,说不定到地方就明白了呢。”神医拿着那张看了一会,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们不如早点上路吧。”陈俊峰觉得神医说得对。
“啪”!
猫四在陈俊峰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气急败坏道:“说什么呢?!你才上路呢!”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陈俊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用词不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次一共要去四个人:懂机关的猫四、熟悉地形的神医、想上路的陈俊峰。
剩下一个人,就只能是沈惠风了。
众人商量完毕,都各自回家做准备,只有沈惠风满脸愁容。
“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苏念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几张她刚刚烙好的饼,打算放凉了,给沈惠风带在路上吃。
“自己在家要好好吃饭,晚上睡觉把门锁上,自己不要乱跑,不要胡思乱想.....”沈惠风将她抱在怀里,额头靠着她的肩膀,十分不舍。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倒是你,此去艰险,自己多保重。”苏念转过来,圈着他的腰说道。
快晌午的时候,大家准备好了,一起出发。
苏念站在村口,一直看着他们骑马过了河,才慢慢走回去。
而此刻,大朔的军队正押着大宣皇室的女眷、朝中权贵的女眷,离开望京城,一路西进,打算回到漠城去。
这一去,路途遥远,恐怕许多从没吃过苦的名门贵女会死在路上。
出发之前,鹿枭雄特意点了一下人数,4997人。
“就这么多吧。”鹿枭雄看了一眼城门下面的长队,对几个手下说道。
就这么多吧,再找也找不出什么好货色了,望京城里的漂亮女人和珠宝钱财都被搜刮干净了,现在的望京,即使最繁华的皇泽街上也没什么人了。
“大王,我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有手下问道。
“那你还有什么想法?”鹿枭雄看着刚刚走出城门的那辆豪华的马车,那里面坐的就是苏慈。
他特意让人准备了可以躺下休息的马车,里面还有两个婢女伺候,苏慈应该不会太难受。
“属下以为,我们不如纵火烧了这座望京城,让大宣皇室的后代都知道,我们大朔人不是好惹的!”
鹿枭雄动作没变,目光仍旧盯着那辆马车,城门上的风吹过他的脸,他沉默了许久,吐出了两个硬邦邦的字:“不行!”
这是她的家,倘若她看见这座城被付之一炬,一定会哭的。
他不想再看见她掉一滴眼泪。
那时候没有人知道鹿枭雄的想法,而大朔也没有成年男人喜欢抱着别人家的孩子的,倒是在大宣,许多贵族都养着娈童。
但鹿枭雄对苏慈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想法。
过了几百年之后吗,人们称这种病为“恋童癖”。
鹿枭雄在大宣做了八年质子,从十岁起,道十八岁止,这十年间,他生活在一个没有族人、没有亲人、没有同伴的环境里,身边的每个人都在算计他、试探他、观察他。
他日夜忧虑自己会一辈子呆在大宣做一个质子,却幸运地赶上了神帝驾崩,灵帝在谢暄的劝说下,放鹿枭雄回大朔,并保证此生都做大宣的子民,对大宣称臣纳贡。
他用了五年时间让四分五裂的大朔变成今天繁荣富强的大朔,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近女色的怪物。
他总觉得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心里装满了阴谋,而他身边环绕的男人们,鹿梓坤鹿梓鸣鹿梓程鹿梓霖,更是个个都怀着不能明说的目的。
久而久之,他发现自己喜欢孩子,喜欢跟孩子在一起。
但,繁衍却是必要的,他有一位妻子,苏秉惠,是神帝某位亲戚,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也懒得弄清楚。
他五年间进了她的帐篷四次,后来就有了自己的一女两儿。
如今终于将大宣打败了,他很快就能实现自己一统四国的宏愿了,他终于舍得放纵自己了,让自己去跟一个小女孩多多接触。
苏慈真是个神奇的女孩,只是看着她坐在他对面吃东西,他也会觉得很开心,有时候看着她弹琵琶,心里总是充满了柔情,想要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拿来给她看。
队伍一路向西,鹿枭雄骑在马背上,命令队伍不要放松,还派出四五支小队前去探路,发现敌情,立刻报告。
他知道,这条回家的路,此刻已经是杀机四伏。
比如,最凶猛的敌人——苏纹父子就足以给他致命一击,假如他不做防备的话。
而此刻,在望京城的丞相府里,谢容刚被父亲谢暄放出来,就嚷嚷着要出去杀了鹿枭雄。
“小姐,朔军已经走了。”有下人说道。
“哦?朔军被打败了?谁干的?是岑章王的军队赶到了吗?谢容闻言,浅笑着问道。
“不......是。”下人看她一眼,将脸扭到了一边,怕她追问起来。
一听下人这么说,神情又十分古怪,谢容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怎么回事?”谢容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小......小姐,老......老爷他......”下人支支吾吾道。
“下去吧!”
谢暄命令道。
谢容心中的疑虑更深:“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朔怎么会退兵呢?”
“姑娘家,少操心这些,回你房间去吧。”谢暄不想回答女儿的问题,背着手就准备走。
“爹,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就割断血管!”谢容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此刻正抵在手腕上。
谢暄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哪怕少跟毫毛,他都心疼不已,更不要说这一刀割下去,毁了筋脉,以后可能就无法练武了。
“把刀放下。”谢暄看着倔强的谢容道。
见她不为所动,他又皱眉强调了一遍:“我说还不行吗?把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