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朔于前日不宣而战,兵犯我大宣,现在已经过了明珠河,正在组织兵力进攻河州,倘若河州失手,东岐必定受不住啊!”前来报信的人一脸慌张。
是啊,从神帝稷丰二年打败大朔开始,已经十几年没听过大朔起兵的消息了在,这次这样紧急,实在让人不由得心生惶恐。
“黄州郡守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沈惠风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真是多事之秋,村子里刚刚消停两天,大朔又开始不安分了。
“黄州那边还没什么动静。”
“那就继续打探消息吧,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我们。”沈惠风对那人说道。
打发走了报信人,沈惠风又重新陷入了沉思中,眼下国家蒙难,苏念又失踪了,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大事,看来是时候重新考虑出山了。
“老大,刚才那一箭射得漂亮吧?嘿嘿。”一直坐在他左手边的肖劲说道。
白雪那一箭正是他的得意之作,若非他早上偷偷跟来,也没机会杀掉白雪。
“不是让你在村里好好呆着么?怎么跟到这里来了?”沈惠风端起茶喝一口,语气里却没多少责怪。
“他们几个不放心,就说再出来一个跟着你们,后来我划拳赢了,就跟来了。”肖劲有些不好意地挠了挠头。
沈惠风闻言,没说话,他知道猫四他们几个的习惯,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兄弟,从俩都不会让一个人独自承担什么。
见沈惠风没说话,肖劲又问道:“老大,找着她没有?”
沈惠风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沮丧。
见沈惠风态度消沉,肖劲不知如何宽慰他,只好说些不相关的话,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在来的路上,你们看没看见苏沁世子?”
“没有,怎么了?”神医随口问道,他一手揉着太阳穴,依旧觉得不舒服。
肖劲倒了一杯茶,一口气灌下去:“那位世子真是了不起!他追大朔奸细,结果一不小心抓了一窝宜辉人!听说那些宜辉人厉害得很,好像是传说的“戮影”杀手。”
沈惠风的眼睛倏然就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戮影’跑到大宣和漳泉的边界来做什么?”神医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刚刚死掉的白雪就是宜辉奸细,手段还那么狠毒,差点把他的老命弄没了。
“咦,这件事会不会三公主有关系啊?肖劲摸着下巴,“宜辉人对苏念好像特别感兴趣,就像苍蝇似的......”
“别废话了,进城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沈惠风刚刚还一脸忧郁,转眼就充满了希望,连翻身上马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神医和肖劲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青州城内,岑章王府,苏纹把儿子叫到了面前。
“今日你去抓大朔奸细,可有收获?”苏纹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问道。
“启禀父王,儿臣没有抓到大朔奸细,倒是意外抓到几个宜辉奸细。”苏沁答道。
“哦?宜辉奸细又开始活动了?”苏纹顿了顿,自言自语道:“这个慕容仪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知道又想干什么。”
“父王,大朔兵犯我大宣,听说黄州嵩阳王甄启无心抵抗,怕是会将河州、东岐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啊。”
“我找你来就是商量这件事。”苏纹将茶杯放下,起身走了两步,“一旦黄州失守,惠州即使顽抗到底,恐怕也撑不到八月初十,所以八月十五时,朔兵必定会冲进望京城,一旦攻入望京,很快就会到我们青州了。”
“父亲的意思是?”苏沁听不出苏纹的意思,他脸上写着太多深沉的情绪,让他看不懂。
“我要你尽快将两郡兵马集结起来,开始操练,虽然这时候为时已晚,但我青州男儿,世代镇守边境,岂能随意将脚下的土地让给那些蛮夷?就算是兵败,我们也要跟那些蛮夷狠狠地打上一架!就算是豁出命去,我也要在鹿枭雄的胸口插上一刀!”苏纹双眼通红,双拳紧握,怒发冲冠。
苏沁都能想象出来,要不是苏纹岁数已经这么大了,他很可能会提到上马,冲到最前线去跟鹿枭雄搏命。
但,毕竟不是神帝在位的时候了,黄州的甄启是个无胆鼠辈,惠州的甄照空有一腔血腥性,对用兵之道一窍不通,为今之计,只能自己多多保重了,苏纹的心愿就是守护住这一方土地!
苏沁领命而去,院子里很快想起脚步声,接着是传令兵先后骑马离去,很快,整个青州城都紧张起来青州军营门口摆开桌椅,开始登记前来参军的人,苏沁有令,凡是参军的,每人发十两银子、一石粮食,还减免一年赋税!
沈惠风他们一进城,就发觉了不对劲,整座城都被一种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街上的人全都行色匆匆,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还有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出城。
三人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了苏沁的征兵告示。
“真的要打仗了?”肖劲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
“这个小王爷出手真是阔绰,照他这么发下去,老王爷那点家底估计很快就要被发完了。”神医将告示念了一遍,评价道。
沈惠风坐在马上,看了看那个告示,犹豫了片刻,终究一咬牙,催马走了过去。
他也很想报名参军,但眼下,还没摸清苏念的下落,就这样参军,他恐怕不会心安,更何况,他父亲沈肆是被灭了全家的钦犯,林伯曾交代过他,没有自己的势力之前,万万不能将自己暴露出去,否则后患无穷!
他明白的,首先望京城那个丞相谢暄就不会放过他。
三人一路走到王府门口,本想打探情况,却发现进进出出的大兵小将忙得连句话都没工夫说。
“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晚上进去找找就知道了。”神医站在门口张望一番,对沈惠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