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商量好,一个摘菜洗菜,一个做饭。
其实沈惠风明白,苏念就是不想让自己太累了,帮自己分担家务而已。
但他依旧不舍得受了惊且脸色极差的她再干活,于是自己麻利地将菜洗好、切好,将米下锅。
“你告诉我怎么做饭嘛,这样你回来的时候就能吃上现成的了。”苏念坐在灶台旁边,看沈惠风挽起袖子做饭,捧着脸说道,
“不用我告诉你,你看看就能学会的。”沈惠风走过来往炉子里添了点柴火。
“你也太高看我了。”苏念说着,就害羞地低下了头,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夸她呢。
就像吃了蜜似的,心里甜滋滋的。
“我昨晚就跟你说了一遍怎么喂鸡、喂兔子、还有大龟和‘葫芦’,你就全部记下了,鸡圈里还有草呢,兔子窝里也还有菜叶,你是不是拔了很多草啊?”沈惠风将菜端过来,准备炒了。
苏念上前帮忙,将沈惠风切好的西红柿端过来,顺便捏了一片塞进嘴里:“也没有啊,就是按照你说的拔的。”
那捏着西红柿的手忽然被沈惠风一把握住了,苏念疼得皱起了眉头,却一声都不吭。
“还说没有,你看你的手。”沈惠风的脸沉了下来,拉着她进屋,找药包扎。
她的手上起了两个很大的血泡,一个已经破了,黄豆大小的伤口就暴露在空气中,血泡破了本来就很疼,而她竟然能忍到现在。
“其实忍一忍就不疼了,真的,我都忘掉这件事情了。”苏念将手藏在身后,不愿意让沈惠风包扎。
他手里拿着一杯酒,看样子是要给她消毒,她就算是傻,也知道酒浇上去会很疼,而且依照她的经验,这点小伤,两天半就长好了,根本不需要包扎。
“不行,快点把手给我。”沈惠风不依不饶,而且大有包不好就不做饭的势头。
苏念为了自己的肚子不被饿扁,只能伸出去。
沈惠风刚刚将酒杯倾斜,还没倒出来,苏念就“嗷”一声惨呼,然后抱着沈惠风不撒手。
“好疼好疼好疼,快让我抱抱。”苏念抱着沈惠风耍起了赖皮,奶奶的腿,她就不信赖不掉。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抱沈惠风,她自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沈惠风的心都化了,颤抖着将酒杯放在桌上,将她狠狠地抱在了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跟着我很辛苦吧?从前在宫里,最多也就自己梳洗,自己整理被褥,是不是?”
“还因为帮我洗衣服掉进了河里......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真是抱歉。”他抱着她,心里万分自责。
苏念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心里忽然就酸涩不堪,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脚,还把你衣服弄丢了,我要是会游泳就好了,就不会那么着急了,其实河水真的不深,我就是害怕,在里面乱扑腾......还有,我在宫里的确不干活的,什么都有人照顾,奴才们唯恐照顾不周,可是那也只是因为我投胎投得好而已,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要学着生活的,什么都不会做,并不是一件好事呀,而且,我学东西的时候,真的很开心......你不要自责了,都是我不好,将来我学会做衣服了,给你重新做一件好不好?”
说到后来,苏念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最难过的事情就是把沈惠风的衣服弄丢了,那件青色的长衫是他为数不多的新衣服,而且他穿上很好看,显得身子修长,整个人透出一种儒雅的气质。
可惜顺着水流漂走了,她发现,自己真是个败家子......
“那,等我有时间了教你游泳还不好?”沈惠风犹豫着问道。
一般溺水的人都很害怕游泳,他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学。
“好啊好啊!学会了游泳,下次就不会弄丢衣服了!”苏念闻言,放开沈惠风,蹦跳着,兴奋地直拍手。
沈惠风那不幸的下巴又被她撞到了......
吃完晚饭,苏念自告奋勇地洗碗,沈惠风在一边帮她提水,顺便将菜园里的菜浇了浇,看她干活有模有样,沈惠风觉得内心很满足。
这样就好了,只要她在眼前,他就觉得很安心。
苏念洗着碗,见沈惠风在看自己,她笑着问道:“明天还上山吗?”
“怎么?”
“我早点起来给你做饭,我已经学会做饭了。”
沈惠风闻言,露出了笑容,整个人被巨大的幸福包围着,开心到声音都带着笑意:“我明天在家,要做一个门。”
“嗯?是茅厕的门吗?”院子里就只有茅厕没有门,苏念方便的时候总害怕有人忽然进去。
苏念这么一说,沈惠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的尴尬,心里忍不住将自己责备了几句,怎么没想到这个呢,现在家里不是一个人了,面上却是笑着对苏念说道:“嗯,给茅厕也做一个。”
天黑得早,可是苏念和沈惠风都没有多困,于是就坐在院子里聊天。
“为什么周围的人都不出来啊?”苏念一边咬着手上的嫩黄瓜,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天刚刚黑下来,他们就睡了吗?”
“他们都成亲了,要......”说了一半,他居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刻尴尬地住了嘴。
但苏念是个喜欢挖地三尺的主,他一不说了,她马上追问道:“要干什么?”
“哦,他们要做夫妻之间的事情。”沈惠风将油灯点亮,想趁这会儿把白天采的草药整理好。
“夫妻之间......有什么事啊?”苏念凑过来,继续追问道。
沈惠风顿时就觉得头疼了,这丫头刨根问底的时候,实在让人无语,他只好装作没听见,结果苏念等不到答案,就开始捣乱,一会把他整好的拨乱,一会儿把一种跟另一种弄混。
沈惠风知道她是故意的,起初不肯搭理她,结果她越闹越上瘾,干脆嘴巴叼着黄瓜,双手上阵,一口气把他的草药全部弄乱,然后拔腿就跑。
可惜终究是慢了一步,沈惠风抓住她细细的脚腕稍稍用力,她整个人就要仰面跌倒,惊呼还没出口,腰已经被沈惠风牢牢接住。
他火热的唇舌趁虚而入——就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