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凯文紧紧地盯着托尔看。
“彩虹桥是不能随便开启的,你如果要回到中庭,必须经过奥丁陛下,也就是我父皇的同意”,托尔抱起手,神情严肃地答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见奥丁神吧”,凯文心急火燎地说道。
“好…呃,等等!”托尔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凯文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袍,“你不能就穿成这样去见奥丁神。范达尔,先带阿瑞斯…不,是凯文,去换身像样的衣服。”
“怎么老是我!”范达尔觑了托尔一眼,两撇金色的胡子因为生气微微翘起来。
“要是霍根没回老家我就不会叫你了。沃斯塔格你是知道的,不知道又躲在哪偷吃东西呢。所以我忠实的伙伴范达尔,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托尔拍了拍范达尔的肩膀,咧着嘴笑了笑。
范达尔对托尔的态度有些恼怒,但又不好发作,不过他还是没忘了绅士地朝凯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凯文跟随着范达尔的脚步,穿过了装饰着各种奇珍异宝的曲折回廊。仙宫的女官们对范达尔身后这个凡人很好奇,但也只是纷纷和范达尔搭讪,顺带朝凯文多看一眼,然后哧哧地笑起来。
“她们在笑些什么?”凯文被她们笑得心里有些发虚,忍不住问道。
“也许是因为以前没见过凡人吧”,范达尔说着,回头瞧了凯文一眼,“而且你的气质跟阿斯加德的大多数男人不同,她们当然会觉得新鲜。”
“哈哈,我觉得没什么不同啊”,凯文快步走上前,仔细打量了范达尔一番。
“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红胡子沃斯塔格”,范达尔笑着比了一个夸张的手势,“阿斯加德推崇粗犷美,高大威猛,不修边幅。”
“为什么我们还没到?”又走了好一段路之后,凯文的脚底开始火辣辣地疼。
“这里可是金宫,仙宫最宏伟的建筑之一”,范达尔见凯文正有些焦炙地东张西望,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因为你还穿着睡衣,所以我们只能绕远路过去。不过说实话,即便走直线穿过主殿,也远得够呛。”
“金宫?”凯文看了看周围花纹繁复的金质廊柱,脚下能倒映出影子的金色地砖,还有走廊上点缀着的那些涂满金漆的精美雕塑,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名副其实啊!”
也许是因为和范达尔搭话那些美人出奇地热情,又或许是凯文的赞美满足了范达尔作为一个神域人的虚荣心,范达尔觉得心情大好,渐渐敞开了话匣子,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熟络了起来。
“终于到了!”范达尔把凯文领进一扇拱门,门内是一间雾气缭绕的大厅,大厅正中央有一座金色喷泉。在范达尔的示范下,凯文用喷泉中的水做了简单的沐浴,然后裹着一块亚麻布进了一间蒸汽浴室。
过了一会之后,凯文被腾腾的热气蒸得有些受不了,就先行出来,躺进了一个小水池里。两分钟之后,范达尔也出来了,身上因为挂满汗珠而闪闪发亮,他毫不避讳地和凯文进了同一个温水池,这让凯文有些尴尬。
“害羞什么,我去救你的时候,你身上可是烧得连渣都不剩了”,范达尔看凯文有些不自在,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胸脯,打趣地说道。
“啊?”凯文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像喝醉了酒似的。
“你们凡人的体质真强悍,在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都不用穿…”,范达尔似乎觉得逗弄凯文很有意思,继续和他开着玩笑。
“我们?你是说布鲁斯?”凯文打断了范达尔的话,他回忆起那时的情形,在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浩克没有再继续攻击他,取而代之的是布鲁斯的呼唤,“他怎么样了?”
“我扔了一件皮袄给他”,范达尔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把你伤成那样,你还关心他?”
“这不是他的本意”,凯文微微叹了口气。
回到更衣室后,范达尔递过来早就备好的长袍,“这是阿斯加德的法师穿的。”
凯文接过长袍套在身上,对着镜子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镜中那个像极了古代法师的人就是他自己。
镶着凤凰纹路的深紫色的长袍低垂到地上,映衬着他由于长时间没有照到阳光而变得白皙的脸庞,棕色的卷发因为生长了一年几乎垂到肩膀上,湛蓝的双瞳倒映着烛火,闪闪发光。
“你穿上这个很是潇洒啊!”范达尔不由得赞美道,趁着凯文发愣的这段时间,他也已经换上了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
“是吗?”凯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范达尔,你也一样!”
“待会有什么不懂,跟着我做就行了”,范达尔眨了眨碧绿的眼睛,善意地提醒道。
凯文点了点头,追着范达尔的步子来到了奥丁神的主殿,然后学着范达尔把右手放在胸前,屈着腿行了一个礼。
奥丁神挥了挥手,示意范达尔退下。紧接着,王座上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好了,起来吧!”
凯文抬起头,瞥见了奥丁神银白的头发和苍老的容颜,他发现奥丁的一只眼睛和弗瑞局长一样,用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一种进局长办公室时的紧张感顿时袭遍了全身。
“跟你想象中的奥丁神不同,对吗?”奥丁露出了一个微笑,用完好的那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凯文,“你来这是想求我放你回中庭?”
凯文心下大惊,他在想什么,奥丁完全知道了,“是的,奥丁神陛下,我请求您让我回到地球,那里是我的故乡。”
“可据我所知,你的灵魂来自九界之外,中庭和阿斯加德对你来说是一样的”,奥丁皱起了眉头。
“我…”凯文被奥丁突如其来的话愣住了,他咬了咬下唇,仔细思量了一下,自己的灵魂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留在阿斯加德,你愿意吗?要知道,阿萨神域的人都是长生不老的,这是凡人梦寐以求的”,奥丁握紧手中的金色长矛,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不愿意!”凯文没有丝毫犹豫地脱口而出。
“为什么?”奥丁语气尖锐地问道。
“因为地球上有我所爱的人”,凯文抬起头,直视着奥丁的眼睛。
“好吧”,奥丁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需要你签一份协议!”
“什么协议?”凯文疑惑地问道。
奥丁轻轻挥了一下手中的金色长矛,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张羊皮纸。凯文接过来一看,上面密布着他从未见过的字符,每个字符仅由几条简单的曲线构成,奇怪的是他居然看得懂。
“这是我们阿斯加德的文字,你们地球上叫卢恩文字”,奥丁解释道,“为了让你看懂这份协议,你沉睡的时候,我们在你的大脑里做了小小的改动。”
“改动?”凯文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
“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礼物,以后你会和我们神域人一样,能用中庭的任何文字进行交流”,奥丁看到凯文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凯文尴尬地笑了笑,开始阅读协议的内容,不过他看到了最后一个条款的时候,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不,我不可能签署这份协议!如果有一天地球和阿斯加德发生战争,我一定会站在地球这边,而不是支持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代表着正义!”奥丁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你应该永远站在正义的一边!”
“正义?”凯文冷笑一声说道,“托尔到地球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先后打伤克林特,杀死罗蕾莱,这也叫正义?”
“我承认,那的确是托尔的过错,他太过莽撞。但那只是个误会”,奥丁被问住了,但他很快搬回了局势,“所以我们才会出手救你,作为补偿。”
“不!”凯文仍是没有动摇,他不能因为阿斯加德救了他的命而改变立场,背叛地球。
“我们有足够的诚意等待你签署这份协议”,奥丁微笑着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托尔身边空出了一个法师的位置,只要你发誓效忠于他,你就是阿斯加德的子民。”
“您是要把我困在这里,就因为害怕我回到地球会成为你们的威胁?”凯文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
“孩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会放任你死在那冰天雪地里,又何必大动干戈地去救你?”奥丁神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中的金色长矛。
“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凯文凝视着顿时空空如也的双手,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死局。
“没有!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来考虑,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奥丁随即转过身,离开了大殿。
铿锵的脚步声在大殿外回响,凯文怅然若失地坐到了地上,他是不会签那个协议的,这就意味着他再也回不了地球。
“你在哭?”刚刚走进来的托尔疑惑地看着凯文。
“没有,只是不小心迷了眼睛”,凯文马上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想站起身来,却发现使不上劲。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托尔伸出了有力的大手,把凯文从地上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