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夙看的出载湉是很聪明的,只是由于在慈禧的压抑下,他的聪明无法施展罢了。
自从过继给慈禧后,慈禧要么对他冷暴力,给他精神上施压,要么就是不停地骂载湉,把他骂得一无是处。
载湉成亲后,正式参与朝政,朝廷上的大臣们因为慈禧施压的缘故,直接无视载湉,有事情只向慈禧报告。
载湉坐在龙椅上无人光顾,刚开始还能忍着尴尬,可时长白久,这种僵硬被人无视的挫败感,几乎能击垮一个人。
这就是慈禧所要达成的目的,她要让载湉在沉默无视中彻彻底底消亡。
载湉本就对慈禧不亲厚,经此一役后,更是暗地里恨上慈禧,他经常呆在自己的宫里很少出来,他到慈禧的宫里,也只是为了礼节的缘故,甚至礼节都生疏的厉害,就是专门来碍慈禧的眼来的。
载湉不在慈禧跟前的时候,有时候还是跟个少年一样很淘气,有说有笑,特别是在从小带他长大的黎夙面前,完全就是个任性骄纵的小孩子,到底不是原历史上胆小无能的皇帝。
每天早晨,黎夙叫他起床,他都要赖上一阵子,说几会话;但是别人给他请安的时候,他为了避免嫌疑,总是点点头,不说话。
皇后给他请安的时候,他连理也不理,想来心里是不乐意见她们。
载湉每天一下朝,心情就特别糟糕,他自小就有浓厚的音乐细胞,又加之黎夙总在他身边哼一些莫名好听的奇怪的歌曲,他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和黎夙一起谱上一段好听的曲调,把它弹出来。
载湉什么音乐都喜欢,就是不喜欢梆子戏,皇后为了得他的欢心,好不容易见面的机会,却偏偏进献是悲悲戚戚的梆子戏,载湉的表情几乎一下子就阴了,牵着黎夙的手直接走了人。
皇后被载湉甩了面子,当场就哭闹起来,按现代的年龄,十六的她还是个不懂得的孩子。
黎夙后来提点她说,“皇上最讨厌的就是梆子戏。”说完之后,黎夙就走了,深灰的太监服勾勒出他修长好看的背影,皇后经这一役对黎夙好感顿生,时不时就找黎夙商量对策,成了一对闺中密友。
李莲英为了延续他对太后的体面,不时地给深宫无聊的太后找一些乐子。
有一日他安排了一场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戏,太后很是喜欢,请了载湉一起去。
载湉带着黎夙赴了宴会,当时候戏台子边上已经立了不少太监宫女,在那里淡笑,看到载恬来了,施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时候的载湉已经转正了,代表着一国的脸面,没人再敢对他放肆。
在这宫里太后是最尊贵的人物,其他人都不得晚于她到场,有些身份低微的太监甚至要早早来到这里等候,不论太后来没来,这就是礼数,太后来时,全体依次跪下——第一是皇帝,其次皇后,再后面是妃嫔、郡主、宫眷等,最后为来宾。
一直到太后走过了戏台对面的房子才起立。
戏共有三场,一共唱三天,起初两天均如平常一样,第三日早晨,载湉忽然说道:“太后来了。”
皇帝本来是在场所有人的发言人,每次太后来时,载湉先跪下,黎夙和太监宫女们也一齐跪下。这一次听见载湉这么说,太监宫女们赶紧跪下。
可是载湉自己却依旧立着,朝低眉顺目绷紧表情的黎夙笑起来,原来太后没有来,这是黎夙第一次被载湉骗成功,黎夙抬头望向载湉,载湉笑得直不起腰,他也不禁相顾失笑。
那是这些太监宫女们第一次见皇帝在大庭广众下之下笑得如此纯粹而毫无杂质,完全没有在朝堂之下的冰冷郁郁寡欢。
这时候的载湉虽然可以参与朝政,但依旧在慈禧的掌控之下,他坐在龙椅上,慈禧在旁边垂帘听政,官员全都是向慈禧汇报国情,半点没意识到他才是国家的主人。
这一难以重现的一幕有史宫打算记录在史册上,可历史上本不该有黎公公这个人,黎这个姓氏很少见,在原本的历史轨道里,清朝一个黎姓都没有过。
黎夙便拜托史官把他的姓氏去掉,于是后世里关于光绪帝的历史小故事里便经常出现的一个“某氏公公”。
这个“某氏公公”影响了光绪帝的一辈子,本该几百年风风雨雨的清朝因为他而开始走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