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恒抬起黎夙的下巴移向他,冰凉犹如暗中窥伺的毒蛇气息喷散在黎夙的耳傍,他碰了碰黎夙,说道:“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认错。”
他的声音冰冷冷的,像北极千年不化的冰碴子一样,每一次的吐息都带着深冷的凉意,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黎夙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但面上的表情却透着极深的冷嘲,也不知是笑自己爱错了人,还是笑修恒自以为是,又或者是笑温俊峰连自己的爱人都分不清楚。
修恒向来直来直去,不懂就问,从不会浪费时间,“你在笑谁?”
黎夙乌眸边上的尾红艳丽起来,“我在笑你,人类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至少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黎夙说话慢悠悠的,娓娓道来,如寒泉冷涧一般的清冽冷脆,哪怕修恒知道自己被他嘲讽了,竟也无法生起气来。
修恒放下手,没有再看黎夙,画面依旧再继续,温俊峰和“机器人”来到卧室,两个人亲/密在抱在一团,急促得亲吻着,像是要一解多日相思,他冷冷勾起唇,说道:“事实胜于雄辩。”
黎夙勾了勾素白的手指,让修恒过来,修恒不明所以,却依旧听话的过去。
好在银白的锁链细长,方便黎夙动作,黎夙双手拥住他,凑过去,与修恒唇间的距离几乎为零,两个人的呼吸一冷一热,相互交缠,黎夙笑了笑,素白的手描摩着修恒的眉眼,修恒呼吸开始不稳,眼神稍移。
“你在怕什么?”黎夙好笑地问,抚着他跳动地有些活跃的心脏。
修恒没说话,眼神移了回来,静静地看他动作。
黎夙在他的耳旁呢喃,“感觉到了吗?你对我动/情了。”
空气越发黏糊糊了,修恒有些呼吸不过来,身子直了起来,要远离黎夙,他在黎夙身上感觉到了某些不可控制的因素,这让向来掌握全局的他莫名慌张。
他握住黎夙在他脸上调皮的手,冷冷地说了句,“胡闹。”
黎夙笑了笑,竟有种月光似的温柔,“你这样纯情,将来是娶不到老婆的。”
“那些肤浅的女/人,我还看不上。”
黎夙笑着没说话,松开了对修恒的辖制,任由修恒远离,修恒松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失望。
刚才那心率失衡的跳动,他其实并不讨厌,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冷着脸,不想让黎夙知道他的失落,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他的计划,“如果温俊峰能在一个月之内看出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机器人,我会放你回去,如果不能,我不但会囚禁你一辈子,更会让温俊峰和机器人一起葬身活火山,这就是游戏规则。”
“这好像很不公平吧,赢了吧,温俊峰没有任何奖励,输了吧,就要把一条命搭上,谁知道会不会有来世,你这样有失公允。”
黎夙慢悠悠地说着,虽然为温俊峰抱不平,可这语气这神态却又仿若置身事外,像是在和修恒单纯的讨论一个故事。
修恒冷冷一笑,说:“要怪就只能怪他倒霉,被我盯上了。”
黎夙听到这霸道逻辑,也是无语了。
“那我呢?你忍心囚禁我,让我在这样的地下室里活一辈子?”黎夙试图挣扎,和修恒讨价还价。
修恒见黎夙不再提起温俊峰,眉目舒展,“如果你表现得好的话,我可以让你在这地下室自由活动。”
这语气仿佛是让黎夙占了个大便宜的样子,黎夙嘲讽呵呵了一声,不再说话。
修恒走出关押黎夙的地方,机器乌鸦飞了过来,落在肩膀上,嘎嘎地叫了修恒一声,修恒不再面对黎夙,身影被阴暗地下室的白光拉得长长的,露出几分孤单寂寞来。
“我打听了关于黎夙和温俊峰的事,他们是在北门大学相恋的,那是c国大学首府,如果我高中没有缀学的话,或许就会选择去北门大学吧,那时候也许我会认识黎夙,认识很多的很多的朋友,尽管我对这些不屑一顾,可是终归是羡慕的。”
“嘎嘎,爸爸,你有小鸦陪着你。”机器乌鸦蹭了蹭修恒的脸,乖乖巧巧的劝说。
修恒笑了笑,关上了地下室的灯,坐在冷硬的椅子上说,“我为我的高智商自傲,可有时候还是想,如果没有这样超高的智商,院长,还有我的父母,或许不会赶我走了吧。”
修恒虽然在七岁的时候失去了自己记忆,可是作为高智商人才,他有的是办法找到他的父母,八岁那年他每天都会去垃圾堆找一些电脑零件,15岁那年,他拼凑出了自己的第一台电脑,21世纪科学已经很发达了,他进入了相关网络,找到了自己父母户口的信息。
他决定去找到他们,就算他们不要他,起码他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他,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就这么很冷静地坐上了陌生的火车走去了陌生的城市。
修父修母丢下修恒之后,运气就变得格外的好,在丢下修恒的那一年,修父中了七百万的六/合/彩,开了一家科技有限公司,修父渐渐相信了那些家长们说得话,修恒真的是个专门向他们讨债的扫把星,这种思想随着公司的越来越景气而根深蒂固,修父四十岁的时候,看不上人老珠黄,没再给他生一个儿子的修母,花了点钱,跟修母离了婚,又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
这个妻子在第二年给他怀了一对双胞胎,修父的人生好像走上了高/峰,在有一天夜晚,一个穿着狼狈的像乞丐的少年找上门来,用那一双狼一样倔强又冷冷的眼睛看着他,说,“我叫修恒,你八年前丢下的儿子。”
修父立马关上了门,他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少年是他曾经丢下的儿子,他是他中年的噩梦,是他避之不及的祸星,既然当初他已经丢下他了,他又何必再找上门来扰他的心呢。
修父冷漠地想着。
于是修恒又找上了修母,修母活得很落魄,看到他的时候直流泪,她也第一眼认出了修恒是她当年丢下的儿子。
修母带着狼狈饥饿的修恒去吃了一顿好吃的,还给他买了好多衣服裤子,修恒看着她苍老蜡黄的脸色和满是老茧的粗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抿着唇没有说话。
过了几天,修恒重新坐上火车离开了,离开前给修母留了二十万,这是他这些年利用技术和打零工赚来的钱。
修母对他很好,可他不想再拖累她,修母再嫁的是一个带了两个儿女的中年男人,住了这几天,那个男人已经很不耐烦了,背地里跟修母吵了几架,很不愿意接手修恒这个烂摊子。
修恒好几次“凑巧”听到了男人与修母的争吵,他知道中年男人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抿了抿嘴,终究舍不得,又多留了几天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