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在一团温暖中她又有了呼吸,虽然睁不开眼伸不开四肢,能呼吸这件事她还是不会弄错的。
“儿子啊儿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哼哼哼,看这个贱人以后还拿什么和我斗,和我争?!”猖狂又尖锐的笑声响起,紧接着她呆的地方颤动了起来。
“乖儿子,等你出生了妈就能把那个贱人和贱种一并撵出去。蓝家以后都是我和你的,你长大以后可要好好孝顺妈妈,绝对不能学你爸爸一样找那种狐媚的女人回家!”咬牙切齿恨声不断,她很想堵住耳朵不去听那刺耳的声音可是仍旧无法动弹继续被穿耳魔音摧残。
“贱人,叫你炖碗鸡汤那么老半天,存心是想饿坏我的凤飞是吧?!呸,你煮的什么东西,鸡都没有鸡味,你说,你是不是偷偷喝掉了头道汤?!”
破口大骂之后是瓷器落在地面上的清脆声以及一个女人克制的呜咽声。
“你躲什么躲!哭什么哭!要哭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我和蓝有鸿结婚不到一年你这个妖精就大着肚子进了门,幸好苍天有眼让你生了一个赔钱货。呵呵,我可就不一样了,钱半仙说我怀的是男孩,将来非富即贵,老娘下半辈子富贵都指望他了。贱人,你给我小心伺候着,有丁点儿怠慢别怪我心狠手辣,滚出去重新炖碗鸡汤再进来。”
哭泣声伴着脚步声由近及远,还不等她松口气,尖锐的女声放缓了几分再度响起。
“死贱人躲得倒快,没烫烂那张脸算给我儿子积德,早晚赶你们出去睡大街。”
什么都清楚了,恶毒大房迫害小老婆这种烂得不能再烂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戏码被她撞上了,而且隐隐的她成了大房嚣张的重要筹码。呆在这便宜老妈的肚子里日日夜夜被迫听着各种恶毒的话语,等能动时她也会踢两脚让母体吓得闭嘴,没办法,这声音太难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觉得呼吸困难挣扎着寻找突破口不得其门,快憋死的一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拖了出来。
“恭喜蓝夫人是一位千金。”
“你骗我!”
她不知道原来人类也可以发出类似野兽一般的嘶吼声,感觉被人粗鲁的抱起,怒意一起她睁开了眼睛打算好好和便宜老妈来一个“相见欢”。
女人忍住下身的痛楚颤抖着双手分开小婴儿的双腿,瞬间她失望的眼泪直流,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突然手中的小娃儿睁开眼,大大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在亲生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讥笑之意,下一刻她如身坠冰窟之中,身子一软仰面倒了下去。
女人没有再起来,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终于没有熬过去。她被拥到一个柔软散发香甜奶味的怀抱中,她认得这个味道,是那个便宜老妈最恨的狐媚小老婆,也是喂她吃第一口奶的女人。
“妈妈,妹妹好可爱。”
软软糯糯的童声响起,她闭眼不理继续喝奶。
“凤萍乖,去外面玩,不要吵到妹妹。”女人轻声哄着自己的女儿出去,哪知道小女孩跺跺脚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赖在女人身边不肯离去,她睁大眼睛盯着那个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小宝宝。
“妈妈我想抱抱妹妹。”鼓足勇气小女孩还是开口了,女人叹气外加摇头,她低下头在女儿脸颊上亲了亲才说道:“等你长大一点有力气再让你抱好不好。”“唔,那我可以亲她一下吗?”这次女孩征得女人的同意后垫起脚在吃奶吃得起劲小婴儿脸蛋儿上吧嗒就是一口。她半睁开眼很快又再度合了起来继续喂饱自己的肚子。
女人叹息着,当着自家女儿的面有点自言自语道:“大姐虽然对我不是很好,可你毕竟是有鸿的女儿,我会视你为己出的。”
蓝家正妻产女后体弱故去,蓝有鸿一年以后才把妾房扶了正。女人顶了“蓝夫人”的名头倒也没有亏待过原来大房的女儿,她除了从“凤飞”变成了“凤菲”其他没什么损失,好吃好住到逍遥到6岁直到蓝家再遭变故,蓝父得了肺痨。
肺痨这病在蓝凤菲的前世来说就是肺结核,用先进的医学手段可以治愈,可问题现在她重生的是四五十年代,医学还没那么发达,大把的金钱撒了下去蓝父的病只是越来越糟。
为了支付高昂的医疗费不得已变卖了房子,一家四口人缩到一间凉茶铺靠卖凉茶讨生活,再到后来蓝父连医院都住不起了,索性回了家由蓝母照顾着,节俭一些日子还算过的下去。
蓝凤菲跟着大她两岁的姐姐蓝凤萍白天上学,下午手牵手回家再帮忙卖凉茶,晚上关铺子再脑袋对脑袋就着烛光或写作业或练字,久而久之蓝凤菲的眼睛轻度近视了,早早戴起了眼镜。大大的黑框眼镜挡住了可爱的小脸,只有蓝凤萍才知道自家妹妹不但漂亮脑袋也很聪明,很多她弄不明白的习题妹妹三两下就解出来,而且会深入浅出给她讲解步骤,特别是考前猜题一蒙一个准儿。
渐渐地蓝凤萍习惯有什么问题都问妹妹凤菲,发展到最后连平时生活上遇到想不明白的问题第一时间也会问她,而不是去问蓝家父母。这一切看在蓝父眼里他深感欣慰,小女儿长大后绝对能保护家里人不受欺负。
又过了几年,硬撑到蓝凤菲中学毕业后,蓝家再也负担不起俩姐妹继续就学的学费了。凤菲知道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丢了书包系上围裙转战厨房,她姐姐凤萍早两年毕业后就呆在铺子里帮忙,她早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凉茶铺单卖凉茶生意额始终上不去了,蓝凤菲开始鼓捣起吃食来,她回忆了几个低成本制作味道又好的小吃最终选择做炸薯条,感谢山德士上校,她会把他的精神发扬光大的。
把土豆洗干净去皮再切成长条状,跟着热油锅,等油锅热的差不多时把晾干的土豆条放下去炸,炸到金黄色捞出来放在盘子里再撒点细盐。
蓝凤菲把做好的炸薯条放在桌子上,她倒了一些番茄酱在盘子边上随后对着蓝凤萍说了两个字“试试”。蓝凤萍嗅了嗅,用手抓了一根薯条沾了沾番茄酱后塞进了嘴里嚼了起来,次日炸薯条正式推出,当日销量不错。
“妹妹,我们给铺子重新起个名字叫薯条茶铺好不好?”蓝凤萍站在柜台里笑得合不拢嘴,几个年纪不大的小男生目光痴迷的盯着她不放,蓝凤菲扶了扶黑框眼镜用力咳嗽几下,那群小子才收敛的垂下头不敢再看。
“妹妹,你喉咙痛吗?是不是被烟熏到了,快喝杯白雪仙吧。”一晚菊花凉茶很快递到蓝凤菲的手里,她接过一口饮尽才对着蓝凤萍说道:“这里我看着,你去把空杯子和盘子洗了。记得以后在外面少笑笑,容易招狼知道不。”
“好,我以后只对妹妹笑。”蓝凤萍端着几个盘子飞快的走进厨房。几道视线哀怨的扫向走进柜台内的黑框眼镜妹,只见她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边大声道:“一盘子薯条5毛,一杯凉茶1毛,先生们要不要再多点一些,你们从中午坐到下午,看美女看到现在肚子也该差不多又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