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 春去春又回。
看着窗外的情景,魏夕儿咳嗽了几声,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这大清朝十几年了, 是啊,她已经在大清朝生活了十五年了,而她的小十五,也已经十五岁了。如今,他已然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而她的小十七,也是一个九岁的大孩子了。
小七儿, 她的闺名是和静, 乾隆三十五年正月被封为了固伦和静公主。同年的七月,下嫁博尔济吉特氏拉旺多尔济。这门婚事是乾隆一手安排的,小七儿并没有反对,也许她是知道, 她的阿玛额娘, 一定会给她挑一个最好的男人。事实上,魏夕儿很欣慰,拉旺多尔济确实对小七儿很好,两个人举案齐眉,生活的很是惬意。
而小九儿,和恪,乾隆三十六年十二月被封为和硕和恪公主。三十七年八月嫁乌雅氏札兰泰。小九儿与小七儿性格不同, 她既是活泼,又外向,与札兰泰更是不打不相识,这门亲事是魏夕儿主动对乾隆提起的,她观察过札兰泰的人品,她也信得过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女儿的眼光。
小十五也纳了嫡福晋,那是一个贤惠善良的好女孩,夫妻关系很是和美。
魏夕儿看的出来,乾隆是想将小十五培养成接班人的。虽然小十五的性子敦厚,并不是最适合的,可是相对于其他人,他却也是最合适的了。
乾隆这些年一直对十二阿哥很不错,但却并没有什么封号,十二阿哥是个豁达的孩子,他曾经和乾隆说,他不需要那些,他只求能在他的皇额娘有生之年陪着皇额娘,之后,就宣布他过世,让他自己一个人恣意的活着吧。
而十七阿哥,魏夕儿觉得他就是一个活泼过头的坏小子,每日的淘气,但却冲劲十足。当年他周岁的时候抓周,满满的一桌东西,他却什么也不拿,直直的爬向了傅恒的女儿荣敏,依依呀呀的,死命不撒手。看的众人大乐,乾隆更是直接开口,将荣敏许给了十七阿哥做福晋。想着当时所有人的样子,魏夕儿觉得很是开怀,曾经的谣言终于不攻自破了,皇上就算是糊涂了,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啊!可见,傅恒的孩子,还是和皇上没有关系的。魏夕儿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这么早就给孩子定下终身好不好,可是乾隆却让她放宽心,他说,他会为他们的儿女好好筹谋。
至于福康安,皇上依旧很疼他,对他很好,魏夕儿甚至觉得,福康安是知道事情真相的,虽然他从未叫过她一声额娘。当年她与乾隆将那块代表平安的玉佩给了福康安,她对皇上说,她的心愿,就是她所有的亲人,都平安康泰。
至于其他人,魏夕儿想着。
太后老佛爷已经过世了,她走的很安详。
而皇后,乌喇那拉氏,乾隆三十三年七月薨,以皇贵妃礼葬,乾隆四十年,追封为皇后。葬裕陵妃园寝纯惠皇贵妃地宫之东侧。且不设神牌、无祭享。
魏夕儿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于这些事情,她是不会问的。
而这皇宫里,她所熟悉的人已经不多了。
自从五阿哥永琪没了,愉贵妃就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绵忆身上,如今五阿哥的嫡福晋与愉贵妃两人,倒是将绵忆教育的很好。
老乾说,当年害死索绰罗氏的,其实是这位嫡福晋,而她的目的,只是孩子。乾隆并没有查办她,魏夕儿想,老乾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而五阿哥永琪,那一年与胡氏一起病逝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若干年后,皇上才与她说起,原来,他真的是没死,只不过,他放弃了应有的一切,带着小燕子离开了。去奔向他们自以为的那片广阔天空。那一年,是因为小燕子与知画冲突,永琪罔顾了知画怀孕的事实,推倒了知画,才导致了她的小产。他说,他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不能看着小燕子受折磨了,他必须离开。乾隆并没有挽留这个儿子,只是告诉他,荣郡王会追封为荣亲王,他的儿子永琪,已经病死了。
而乾隆之所以会与魏夕儿说起此事,其实是因为,永琪回来求助了,结果却并没有能够进京。乾隆是不会允许一个死了的儿子活过来的。而永琪与小燕子两个没有谋生能力的人,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去,而身边既没有了银钱,又没有了孩子,那种生活可想而知。乾隆派人追杀了永琪与小燕子,魏夕儿知道,乾隆并不是真的要他们死,只不过,是让他们再也不敢靠近京城。即使穷困潦倒,也并不敢。
还有尔康,听说福家已经彻底败落了,而他曾经的通房彩蝶,卷走了他家一笔钱后也消失了。如今的尔康,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样子。魏夕儿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日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想起那个曾经的妻子,紫薇。还有他的儿子,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他如今朝不保夕,再也不会想那些风花雪月了。乾隆又怎么会允许一个曾经负了他女儿的人过得好呢?
而紫薇,如今东儿长大了,紫薇每日就在乌喇那拉氏的佛堂潜心礼佛,对于其他的事情,倒是什么也不在意了。
而那个一切为了爱情的新月格格,她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是格格了,那一年,努达海因为这件事被免了职,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一时,却没有想过,这就是一辈子,努达海再也没有被起复使用。雁姬与努达海和离后,又得不到儿女的谅解,很是落寞,在舒妃的劝说下,只身去了关外,那里有他们的亲戚,关外与京城不同,民风也更加淳朴一些,后来又给他人做了续弦,还再次生了一个儿子。虽然生活还是有许多磕磕绊绊,但是却与京城的生活不同了。那些京城的伤心与失落,终究是逃不过时间。
雁姬与努达海和离后,努达海就将新月扶正了,可是即使如此,他他拉府已经臭名远扬,而皇上与太后都不待见的人,其他人又怎么会搭理他们,时间久了,努达海到觉得是新月连累了他如此,他没了官职,又不受待见,当最初那些激情褪去,苦闷可想而知。也就两年的时间,努达海就另娶了一房小妾,而他的儿子骥远,则是娶了京城纳奇府的小姐塞娅。这塞娅也并不是个伶俐的,一次意外,竟对骥远一见钟情,寻死觅活的终是得偿所愿嫁给了骥远。可夫妻两人并不幸福。骥远更是因为爱着新月,难以自拔,每日倒是沉迷于赌桌。没了银钱,就偷拿家里的,甚至把塞娅的嫁妆输了个一干二净。
父亲没了官职,骆琳的风评又并不好,最后只得嫁给了京城一个大户人家庶出的二儿子做夫人,可是她性子张扬跋扈,又并不伶俐,最后终是因为善妒被休弃回家。
如今的他他拉府,已然没落。
新月,塞娅,骆琳,三个倒是每日在一起,诉说着委屈无奈伤心,却不知道,她们已经成了全京城厌弃的对象。
而努达海这十几年来更是老的不像话。
曾经的那些海誓山盟,如今看来都是一场笑话,新月每日都恶毒的诅咒着努达海的三房小妾。也怨恨着努达海的轻易背叛。
曾经以为真心相爱的两人,如今互相怨恨着对方。他他拉府的生活甚至已经不如一些富贵的商户人家。
克善已经长大,如今的他已经和新月形同陌路。
那年自从新月嫁给努达海开始,克善就一点点变了,如今,他也只是一个闲散贵人,娶了妻,生了子,但他却不能原谅自己的姐姐。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姐姐为了一己私欲,而将他们端亲王府的脸面踩在了脚下。那个时候他不懂,等他懂了的时候,才发觉,原来,那些笑话他,指点他的人并没有错,错的,是他的姐姐。是他的姐姐做的那一切,使他们端亲王府,再也不复存在。
“娘娘,您还病着,怎么就起来了。”腊梅见魏夕儿站在窗前想着什么,赶忙过去扶她。
魏夕儿来到这大清朝十五年,除了那次受伤,一次都没有病过,容颜也没有变化,宫里很多人都和她讨教保养的秘方,但她却只能苦笑,是啊,她没有,她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就是停留在了来的那一年的样子。
这厢大伙儿还感慨她的身子好,也就是过完年,她竟然染上了风寒,而且愈演愈烈,有时候甚至昏昏沉沉神志不清了。
乾隆怕极了,每日都要来看她许久,可她的身子似乎是一下子就衰败了下去。她并不知道令贵妃是哪一年去世的,但是她感觉的出,她似乎是大限将至了。也就愈加的珍惜和每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她有,她有那么多的不放心啊,可是,却不得不放下。人,终究是得认命。
如今,她倒是时常想起那些人那些事。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
“娘娘。”腊梅将魏夕儿扶到床上后,给她端来了水。
“腊梅,皇上呢?”
“皇上在养心殿议事呢,想必是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恩。”魏夕儿又咳嗽了几声,她觉得好累。
“腊梅,我睡一会儿,等皇上来了,你叫我起来。”
“是,娘娘。”腊梅回到。
魏夕儿静静的睡去。
她,终究是没有等到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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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年正月二十九日,魏舒怜薨,年四十九。谥令懿皇贵妃。y葬裕陵。六十年九月初三,乾隆帝宣示永琰为皇太子,同时追封其母令懿皇贵妃为皇后,追谥曰孝仪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