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完成, 乾隆带着他的令贵妃打道回府。
魏夕儿也将老和尚送她的玉佩拿了出来:“皇上,前日臣妾四处游览, 碰巧在后山发现一座错落有致的小小梅园,还碰到一位大师, 他将此玉送给了臣妾,说是此玉每日在佛堂承接香火,能保人平安,臣妾听说能保人平安,也就留了下来。来,皇上,您收着。”
乾隆愣了一下, 随即:“既然是给你的, 你就收着,给朕做什么?朕是真龙天子,自然是有上天的庇佑。”
“不行,臣妾收的时候就是想给皇上的, 皇上不要, 那臣妾就还回去了。本来啊,昨日就想给您的,不过我们都在打点回程的事宜,这事儿又是一句话半句话说不清楚的,我也就没说。”
乾隆笑:“还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就是这块玉啊,大师说是我阿玛当年给他的,然后他才为我批了命格。如今是物归原主, 我阿玛也没和我说过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魏夕儿嘟嘴。
“你呀,怎么上这种地方还这么谨慎,既然他说是,还能骗你不成?这玉佩你还是留着。”
“不行,皇上是臣妾的天,只要是皇上平安了,臣妾就一定会平安。”魏夕儿倚在他的肩上。
“那既然这样,回京后,把玉佩给安儿吧。我们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魏夕儿眼角泛泪:“恩,好。”
两人回去的脚程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来的时候一路走走停停,回来的时候天气明显更加冷,而且回京后也该准备准备了,再有一些时日,就要过年了,年前总是要忙个很久的。
两人很快回了京。
京城似是比从五台山往回走的路程更冷一些,魏夕儿拉了拉自己的披风。
回来后皇上就开始忙,而魏夕儿倒是没什么事儿。她的首要任务就是见自己一个半月没见的几只小包子,她的心肝宝。
几个小盆友看见自己额娘,都像小火车头一样冲了上来。弄得魏夕儿眼泪汪汪。
小十五更是哭着喊:“额娘,额娘,小十五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
小十五哭,还是小婴儿的小十七也哭,两个小格格都是女孩子家,也是易动感情,一时间这延禧宫倒是哭成了一团。
进门探望的舒妃看着这场景,是有些羡慕的。
“可别哭了,你看看你们娘几个,这是哭什么?”
在舒妃的劝慰下,几个人才不哭。
天冷了,在魏夕儿的建议下,众人都上了炕,围成了一小圈,暖和和的。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五阿哥哪儿。
“什么?”魏夕儿吃惊。
舒妃:“那个胡氏啊,也不是个省心的,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你也晓得她子嗣上的艰难。这老佛爷啊,生怕她冲撞了陈侧福晋,已经把桂嬷嬷打发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他们刚走,陈知画就查出了有喜,这一下子可把太后给高兴坏了,不过小燕子可就不是这么想了,听说她闹翻了天,她说永琪背叛了她,对不起她,还说知画阴险,当天晚上就提了个包袱,要偷跑,结果被发现的时候从墙上摔了下来,当时流了很多血,太医看过之后,说是她其实也有了身子,和陈知画的身子前后也不差几天,但是她比较粗心,没有发现,如今却是又小产了,而且,以后想要生育,怕是有些艰难了。
小燕子听完哭成了泪人。永琪更是直捶墙,骂自己混蛋。
老佛爷看这荣郡王府这个样儿,也是怕他们闹得知画的孩子没了,就提出要让知画进宫住一段儿,不过知画并不肯,如今荣郡王府的事儿,基本都是福晋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陈氏商量着来,很多时候都是不需要问五阿哥的。陈知画大概也是怕自己一走,好不容易在郡王府培植的人脉被福晋给清了,抑或者是真的不想离开永琪,总之陈知画并没有离开郡王府。
“如今怕是老佛爷更加不喜欢胡氏了吧。”
“那可不。听说胡氏以后生养上都有问题了,老佛爷说这胡氏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说,五阿哥要是在偏疼她,她就决不轻饶。”
“唉。”魏夕儿替小燕子叹了口气,她那是何苦呢?
“那明珠格格这段日子在宫里怎么样?”魏夕儿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就是那个样子呗?谁也不见。不过那胡氏倒是真是个拎不清的,听说她还带了那个福尔康的信笺给明珠格格,是荣郡王去求的太后,说是让两人见见。太后同意了,谁想到她就做出这样的事儿,还和明珠格格说,福尔康已经后悔的不得了。他其实也是受害者,也是被骗了。当时就被明月给禀报给苏贵妃了。这明月彩霞也不是傻的,这宫里是该怎么站队,她们最是清楚不过的了,虽然她们对明珠格格还不错,不过又怎么敢由着自己主子犯这种错儿?她们还想要自己的小命,这明珠格格还没看信呢,老佛爷和苏贵妃就带人到了,如果不是荣郡王跪在那儿好求歹求,这老佛爷定是不能这么善了的,不过也说了,以后这胡氏永远都不准探望明珠格格。”
那两个蠢货果然这么做了。他们是要闹那样儿啊?
“那明珠格格呢?”
“明珠格格倒是没什么过激的反应,说她是断不会与福尔康复合的。就带着孩子进门了。如今她倒是心如止水了。”
世事难料,那个爱情大过天的紫薇如今经历了爱人的背叛,也心如止水了。可永琪呢,小燕子呢,还在犯抽,还在闹。他们最后又要落个什么结局?
“对了,你表姐雁姬如何了?”
舒妃听到雁姬,叹了口气:“我表姐如今已经住在外面的庄子上了,他他拉府,就没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你们走了没几天,这雁姬的一对儿女骥远骆琳,就和新月重归于好了,可怜了雁姬,每次闹起来,都是全家指责她,她也实在是寒了心,已经搬到外面的庄子上去住了,别的也不图了,只图个眼不见心不烦。丈夫的背叛固然使她伤心绝望,可是儿女的指责才是更加令她灰心失落的。”
魏夕儿想,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搬到外面的庄子上,记得那时候看新月格格,情节可不是这样的,而是努达海要带新月走的。如今,情节到底是有些变化了吧。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劝雁姬和离?”魏夕儿语出惊人。
“和离?”舒妃有点重复道。
“是啊,和离,你可以问一下雁姬,如果她想,这个忙,我可以帮,我可以帮她去和皇上说。紫薇都能和离,雁姬为什么不可以。”
舒妃低头想了许久,抬头正视魏夕儿:“谢谢妹妹,我会去和雁姬沟通一下。如果她想和离,我会找你。努达海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在这个时代,女人是将一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即使那个男人再不好,也不能离开,只能忍受。魏夕儿无力改变这种想法与态度,也无力改变这个社会的现状。可是,她想,只要雁姬有这个需要,她会帮忙,只因为,她对雁姬有着那么一分的熟悉,她知道雁姬的苦。
魏夕儿不知道舒妃是怎么与雁姬联系的,不过几天之后,舒妃还是来延禧宫了,不仅她来了,她还带了自己的表姐。
“参见令贵妃娘娘。”雁姬此时的模样更加沧桑,也老了许多。
“起来吧。”
“谢娘娘。”雁姬听着吩咐坐下后有些局促,不过还是开口了:“娘娘,奴才听闻您愿意帮助奴才,就斗胆前来见您了,奴才,奴才真的可以吗?”
“雁姬,其实可不可以端看你自己,你想与不想。”
雁姬苦笑:“我伺候了老夫人二十年,我以为老夫人是真心待我好,不过却这一切都是假的,不管她儿子做了什么,只要是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她就一定会帮她的儿子。我以为我会和我的丈夫相濡以沫到老,结果呢,他背叛了我,他有了自己的月牙儿,在他心里,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我以为我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可是他们却因为别人几句好听的话,就跑到了我的敌人那里,然后指责我不够仁慈。我不知道,他他拉府都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去了别院,可是,我已经住了十来天了,我的所有亲人都没有来看过我,连问一问都没有,我伤心失落的时候,竟然只有一个下人甘珠留在我身边。”
“我说过,如果你想和离,我会帮你,但是,你要记住,即使和离了,你也会有许多不快乐,毕竟,人言可畏。”魏夕儿希望她知道,即使和离了,她也会有该有的困境。
“我愿意。和离了,大家会看不起我,可是如今,又有谁看得起我了?丈夫宠妾灭妻,儿女不慈不孝。我怕是已经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再坏的情况,也坏不过现在了。”
“如果骥远和骆琳求你不要和离呢,我想他们应该是享有一个完整的家吧?”
雁姬眼神迷茫:“求我?他们怕是根本不想见到我吧,他们说我不够仁慈,不能接受新月,说我不是他们的额娘,说我恶毒......”
“那好,我会为你去求皇上。”魏夕儿决定帮雁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