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生气了。
今日早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下了朝,老乾就是一肚子火气, 在御书房议事的时候把傅恒纪晓岚等人都骂了。在老佛爷那儿看见了请安的五阿哥及侧福晋陈氏,又是一通火, 给人撅的恨不得找个缝儿藏起来,下午的时候白贵人好心的过去送吃食,也被骂个狗血淋头。
一时间还真是宫里人人都胆战心惊,不知该如何是好。
魏夕儿在延禧宫也是听说了乾隆发火的事儿,不过她并未前去劝慰,如今他正在气头上,而且大家都知道, 一定是因为国事, 那她过去干啥,找骂吗?谁不知道啊?白贵人都被骂哭了。
相较于魏夕儿的淡定,很多人还是不淡定的,连太后老佛爷都派人过去过问了, 在她那儿骂了永琪, 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这老乾人都走了。
晚上的时候,往常都是祈祷老乾翻自己的牌子,可今天却不是了,谁愿意伺候一个喷火的暴龙,又不是活腻歪了。各宫妃嫔反而暗暗祈祷老乾上别的地儿。
老乾还是去了延禧宫,如今一个月, 老乾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宿在延禧宫。
看着仍旧气色不顺的老乾,魏夕儿叹了口气。
屏退了左右,魏夕儿伺候老乾洗漱,这都什么时辰了,如果不是他事先差人过来通知,说今晚歇在这儿,她是断不会等他的。
看他皱紧的眉毛,魏夕儿摇了摇头,手就这么抚了上去:“眉毛皱的这么紧,不准这样,国事是国事,既然回来休息了,就该放松心情,将那些不愉快的都放下。何苦这么累着自己?”
“又怎能说放就放?”
老乾仍旧那样。
魏夕儿将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我不准你这样,只要进了这延禧宫,你就不是皇上,你只是我的丈夫,我一个人的丈夫,我女儿儿子的父亲,我不准你不开心,那些事在重要有我们重要吗?有你自己的健康重要吗?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我要我的丈夫好好地,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老乾终于乐了:“人家都说万岁。”
“万岁说的那是皇上,我的丈夫,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只需要长命百岁就好。”魏夕儿说着大不敬的话。可是老乾却并没有不开心。
一把抱起魏夕儿,将她扔到床上。
“既然是我的小妻子,那么就好好伺候一下你的丈夫吧。”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躺在床上,魏夕儿枕着老乾的胸。
“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哎!”
“啪!”屁股上挨了一下。
“让你胡说。”老乾啃了啃魏夕儿的耳朵。
“你看,这样多好,总是皱着眉毛多吓人啊!听说你还四处骂人,你怎么能这样?”魏夕儿开着玩笑。
“朕四处骂人?你从哪儿听得?还是说宫里都这么说朕?”
“当然了,不然我能这么说吗?”
“这些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老乾没有说完就被魏夕儿用嘴堵住了嘴。
亲吻过后。
“不准碎碎念。有烦心的事儿,你可以说给我听,如果觉得说给我听不方便,可以说给太后听,如果太后也不方便,还有你那一班朝臣,那么多人,总有一些是你的心腹吧。你可以与他们商量,自己这样发火算是怎么回事呢?”
“唉。”乾隆叹了口气:“你这小丫头,还有谁比你会开解人,都给人开解到床上了。”
魏夕儿脸红,锤了他两下。
“其实是朝中的事儿,可朕没法直说,只能生闷气。”
“朝中的事儿?皇上不能直说可以拐弯说啊!自己生闷气干嘛?对身子不好。”
乾隆也许是真的不介怀与魏夕儿讲这些吧。缓缓将今日朝堂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乾隆是因为努达海在生气,他让他上荆州平叛,走前明示暗示,希望端王府一个不留。可是结果呢,这努达海八百里加急,说是救了小世子和新月格格。给老乾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说救了不要紧,你竟然还救了小世子,你这不是找事儿吗?你当我在你临走前说那些是假的啊?你这是明睁眼漏的违抗圣旨么?
可乾隆不能明着和朝臣说,自己是希望端王府一门覆灭吧,于是乎,他就只能一个人生闷气了,其实朝中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也都知道他生气的原由,可有事要禀,又不能不来。于是这遭殃的人就多了,而远在荆州往回赶的努达海倒是不断的打着喷嚏,没办法,这北京城骂他的人太多了,挨了骂的诅咒他,没挨骂的也诅咒他,谁也不能明天不上朝啊!
听着努达海,荆州,世子,新月格格等字眼,魏夕儿觉得自己心里的小火苗开始熊熊燃烧了,她有点小沸腾啊!
这是新月格格的剧情要开始了么?如今,太后换了人,皇上换了人,哪个都不是好想与的主儿,这新月还能顺利的嫁给努达海吗?
这努达海不是个精明的,看起来就和原著中的努达海差不多,是个不着四六的。皇上都这么不愿意了,你还能将人带回来,说你没点别的心思,鬼才信啊!不行,她要给皇上打预防针。
“皇上——”
“嗯?”
“臣妾斗胆问一句,您走前,您走前有没有暗示过什么呢?”
听到小妃子这么问他,老乾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直说了,她家里人口简单,而且只有一个父亲在内务府,也不算是朝堂上的人,老乾是喜欢魏夕儿,可是却也没有让她的家人登上权力顶峰。他这个人要是真的对一个人好,就不会拿这些东西做试金石,他输不起。
“暗示?朕都明示了?他看着也没蠢笨到如此地步啊?可做出来的事儿,真是让朕恨不得杀了他。”
“皇上,你说,圣旨是不是不可违抗的?”小妃子又问。
“这还用说吗?”她想说什么?
“那他既然知道圣旨不可违抗,也知道您的意思,可却仍是这样做了,是不是有什么很特别的原因呢?”魏夕儿这话说完。老乾倒是不出声了。
是啊,他是气极了,可又能有什么原因呢?小世子身份在显赫,可他是皇上,孰轻孰重,他不会分不清。
乾隆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但是魏夕儿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没想到,于是引导:“什么能让一个男人罔顾圣旨?”
“你,你是说?”乾隆听明白了魏夕儿的意思。震惊的看她。
魏夕儿很坦荡的看向乾隆:“皇上,你们都是当局者迷,臣妾是一个妇人,并不懂那些朝堂上的大事,可臣妾也知道,圣旨是不可违抗的,可能让一个男人罔顾自己的性命与圣旨,都要保全的,臣妾倒觉得,一定是一个美女。”
“美女,美女——”乾隆仔细思索了下。
“新月——”乾隆反应过来,不过随即:“可新月年纪尚小,她应该是比努达海的女儿还小,这么短短的时间,努达海怎么会呢?”
“为什么不会?皇上,荆州失守,端王爷已经不在了,你说新月一个弱女子,带着自己的弟弟,她要怎么办呢?努达海大将军虽然是年纪大,可你又怎么知道这新月格格的喜好呢?也许她就是喜欢年纪大的,就算是不喜欢年纪大的,她也喜欢救她命的。”
“可努达海与夫人伉俪情深,他甚至连一个妾都没有,又怎么会被一个新月诱惑?这太不可能了。”乾隆怀疑过努达海许多,但却在这上面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皇上,您是男人,您不了解男人吗?以前没有,也不代表了以后没有。也许新月格格倾国倾城,也许新月格格我见犹怜,也许新月格格端庄秀丽,许多个也许,也许,努达海将军就喜欢这个类型的,您想,如果一个像我刚才描述的那么美好的女子,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努达海将军,爱着他。你猜,他会怎么做呢?”
乾隆仔细想了一下,觉得魏夕儿说的有道理。
“看来,朕真的是该早点来你这儿的。”
“皇上,国事臣妾自是不在行,不过,臣妾听完这件事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努达海将军与新月格格有什么?不然,一个男人干嘛连皇命都不顾了也要保全一个女人与她年幼的弟弟?难道他有恋童癖?就喜欢小男孩?怎么可能?”
魏夕儿越说越不像话,也是为了混淆一下。
“啪啪。”屁股上又被拍了两下。
“说什么呢?跟谁学的?还恋童癖!”听听,这哪儿是什么好词儿啊。
“人家帮你分析,你还打人。真是,没地儿讲理了啊!”魏夕儿在床上打滚。
看的乾隆苦笑不得,她干嘛啊?
“好了好了,是朕错了还不行吗?真是朕的小福星,你这么一说,朕倒是觉得茅塞顿开,弄不好,事情还真就是这样。看来那边我也该派个人过去看看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朕就有后招了。”
“皇上,你要偷偷的派人观察,这样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透过现象看本质?”皇上没明白这现代术语。
“呃?就是拨开他们那些外表的伪装,发现他们实质上真正的关系。”
“你这一套一套的。”
“嘿嘿。”
老乾被哄好了,第二天众人见皇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不仅感慨,还是人家令贵妃有本事啊!当天早朝结束,乾隆就在御书房召见了傅恒。
傅恒走后,乾隆彻底恢复正常。